你有了银子,回家去,什么样的好人找不到。
你要是走,还赏你些路费。”
张华听了,心里想了想:
“这倒是个好主意。”
和父亲商量好后,前前后后大约也得了有一百两银子,父子俩第二天五更天就起身,回原籍去了。
贾蓉打听确实了,回来回禀贾母、凤姐,说:
“张华父子诬告不实,害怕治罪逃走了,官府已经知道了情况,也不追究了,大事完毕。”
凤姐听了,心里一想:
要是一定让张华把尤二姐带回去,万一贾琏回来再花些钱把尤二姐包占住,不怕张华不答应。
还是尤二姐不离开,自己陪着她才妥当,以后再做打算。
只是张华这一走,不知去了哪里,要是他再把这事告诉别人,或者日后再找出这个由头来翻案,那岂不是自己害了自己?
当初真不该把把柄交给外人。
因此,后悔不迭,又想出一条主意,悄悄让旺儿派人找到张华,要么诬陷他是贼,和他打官司,把他治死,要么暗中派人算计,一定要把张华治死,才能斩草除根,保住自己的名誉。
旺儿领命出来,回家仔细一想:
“人都走了,事情也了结了,何必这么大费周章!
人命关天,可不是儿戏,我先哄过她去,再做打算。”
因此在外面躲了几天,回来告诉凤姐,只说:
“张华因为身上有几两银子,逃走后的第三天,在京口地界,五更天时,已经被截路人打闷棍打死了。
他老子吓死在店房里,已经在那里验尸掩埋了。”
凤姐听了不信,说道:
“你要是撒谎,我再派人打听出来,敲掉你的牙!”
从这以后,才不再追究。
凤姐和尤二姐相处得非常和睦,比亲姊亲妹还要好上十倍。
那贾琏办完事情回来,先到了新房,发现已经被悄悄封锁了,只有一个看房子的老头儿。
贾琏问他原因,老头儿详细说了事情的经过,贾琏只能在马上跺脚叹气。
少不得来见贾赦和邢夫人,把办完的事情回禀清楚。
贾赦十分高兴,说他办事得力,赏了他一百两银子,又把房里一个十七岁的丫鬟名叫秋桐的,赏给他做妾。
贾琏磕头领命,欢喜得不得了。
见过贾母和家里人,回来见凤姐,脸上不免有些愧疚的神色。
谁知凤姐不像往日那样,和尤二姐一起出来迎接,嘘寒问暖。
贾琏把秋桐的事情说了,脸上不免有些得意、骄傲的神情。
凤姐听了,急忙让两个媳妇坐车去把秋桐接了来。
心里一根刺还没拔掉,又凭空多了一根刺,没办法,只能忍气吞声,强装出好脸色来遮掩。
一面又让人摆酒接风,一面带着秋桐去见贾母和王夫人等人。
贾琏心里也暗暗感到奇怪。
那天已经是腊月十二日,贾珍起身,先去拜祭了宗祠,然后过来向贾母等人辞行。
族里的人一直把他送到洒泪亭才回去,只有贾琏、贾蓉二人送了三天三夜才回来。
一路上,贾珍嘱咐他要好好收心治家之类的话,二人嘴上答应着,也说些场面的客套话,这里就不详细叙述了。
且说凤姐在家,表面上对待尤二姐自然没得说,只是心里又有别的想法。
没人的时候就和尤二姐说:
“妹妹你的名声很不好听,连老太太、太太们都知道了,说妹妹在家做姑娘的时候就不干净,又和姐夫有些不清不楚的,‘没人要的你捡了来,还不休了再找好的!’
我听见这话,气得要命,查是谁说的,又查不出来。
日子长了,在这些奴才们面前怎么说得过去?
我反倒弄了个麻烦事来处理。”
说了两遍,自己又气得生病了,茶饭也不吃。
除了平儿,众丫头媳妇没有不指指点点、指桑骂槐暗暗讥讽的。
秋桐自认为是贾赦赏赐的,没人能比得过她,连凤姐、平儿都不放在眼里,哪里会容得下尤二姐。
一开口就是“先奸后娶、没汉子要的娼妇,也来和我争强”。
凤姐听了,心里暗喜,尤二姐听了,心里又羞愧又恼怒又生气。
凤姐既然装病,就不和尤二姐一起吃饭了。
每天只让人端了饭菜到她房里去吃,那些茶饭都是很差的东西。
平儿看不过去,自己拿了钱出来,弄菜给她吃,有时候就说和她到园子里去玩,在园中的厨房另外做了汤给她喝,也没人敢告诉凤姐。
只有秋桐,有一次撞见了,就去搬弄是非,告诉凤姐说:
“奶奶的名声,全是平儿弄坏的。
这么好菜好饭,放着不吃,却跑到园子里去偷吃。”
凤姐听了,骂平儿说:
“人家养猫是抓耗子,我的猫反倒咬鸡。”
平儿不敢多说,从这以后也要离尤二姐远一些了。
心里又暗暗恨秋桐,却又不好说出口。
园中的姊妹和李纨、迎春、惜春等人,都以为凤姐是好意,然而宝玉、黛玉等人却暗暗为尤二姐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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