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都不方便多管闲事,只是见尤二姐可怜,常常来的时候还都怜悯她。
常常在没人的时候,说起话来,尤二姐就会流泪,又不敢抱怨。
凤姐又一点坏样子都没露出来。
贾琏回家的时候,见凤姐这么贤良,也就没太在意。
况且向来因为贾赦姬妾、丫鬟最多,贾琏常常有不轨的心思,只是没敢下手。
像秋桐这类人,都恨贾赦年老糊涂,贪多却没能力应付,留着这些人有什么用,因此除了几个知礼有耻的,其余的有的和二门上的小厮们嬉笑打闹,甚至还有和贾琏眉来眼去、偷偷约会的,只是惧怕贾赦的威严,才没成。
这秋桐以前就和贾琏有过交情,只是一直没机会。
今天天缘凑巧,竟然赏给了他,真是一对烈火干柴,如胶似漆,新婚燕尔,连日都难舍难分。
那贾琏对尤二姐的心思,也渐渐淡了,只把秋桐当成命根子。
凤姐虽然恨秋桐,却也高兴能借她先除掉尤二姐,自己好脱身,用“借剑杀人”的办法,“坐山观虎斗”,等秋桐杀了尤二姐,自己再收拾秋桐。
主意已定,没人的时候,常常私下劝秋桐说:
“你年轻不懂事。她现在是二房奶奶,是你爷心坎上的人,我都让她三分,你去硬碰她,岂不是自寻死路?”
那秋桐听了这话,越发恼怒了,天天破口大骂,说道:
“奶奶是软弱人,那么贤惠,我可做不来。
奶奶平日里的威风,怎么都没了?
奶奶宽宏大量,我眼里可揉不下沙子。
让我和她这个淫妇斗一斗,她才知道厉害。”
凤姐在屋里,只装作不敢出声。
尤二姐气得在房里哭泣,连饭也不吃,又不敢告诉贾琏。
第二天,贾母见她眼睛又红又肿,问她,她又不敢说。秋桐正是爱出风头、讨好卖乖的时候,就悄悄告诉贾母、王夫人等人说:
“她就会寻死觅活的,好好的成天哭丧着脸,背地里咒二奶奶和我早死,她好和二爷一心一意地过日子。”
贾母听了便说:
“人太娇俏了,就容易嫉妒。凤丫头好心待她,她反倒争风吃醋。
真是个贱骨头!”
因此,渐渐地就不太喜欢尤二姐了。
众人见贾母不喜欢,不免又往下欺负她,弄得尤二姐要死不能,要生不得。
还是多亏了平儿,时常背着凤姐,见她这样,就帮她排解排解。
那尤二姐原本是个心思像花一样细腻、肌肤像雪一样洁白的人,怎么经得起这样的折磨,不过受了一个月的暗气,就病恹恹地得了一场病,四肢懒得动弹,茶饭不思,渐渐消瘦下去。
夜里合上眼,就看见她小妹手捧鸳鸯宝剑前来,说道:
“姐姐,你一生心软,终究吃了这个亏。
别信那妒妇的花言巧语,她表面贤良,内心奸诈,她发狠了一定要把你弄死才罢休。
要是妹子我在世,绝对不会让你进来,就算进来了,也不会容她这样。
这也是天理如此,你我生前行为不检点,让人家伦理败坏,所以才有这样的报应。
你还是听我的,用这把剑杀了那妒妇,我们一起到警幻仙子案下,听候发落。
不然,你就白白送命,而且没人可怜你。”
尤二姐哭着说:
“妹妹,我一生品行有亏,今天得到这样的报应,也是理所当然,何必又生出杀戮的冤孽。
我就去忍耐着。要是上天可怜我,让我病好了,岂不是两全其美?”
小妹笑着说:
“姐姐,你终究是个痴人。
自古‘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天道好还。
你虽然悔过自新,然而已经让人家父子兄弟陷入乱伦的境地,上天怎么会容你安稳生活?”
尤二姐哭着说:
“既然不能安稳生活,也是理应如此,我也没有怨言。”
小妹听了,长叹一声离开了。
尤二姐惊醒,原来是一场梦。
等贾琏来看她时,因为没人在旁边,就哭着说:
“我这病好不了了。
我来了半年,腹中也有了身孕,但不知道是男是女。
要是上天可怜我,生下来还好,不然,我的命就保不住了,更何况孩子。”
贾琏也哭着说:
“你只管放心,我请高明的医生来给你医治。”
出去后,立刻请医生。
谁知王太医也谋求到军前效力,想回来后讨个荫封。
小厮们去请,就请了个姓胡的太医,名叫君荣。
进来诊脉。
看了之后,说是月经不调,需要大补。
贾琏便说:
“已经三个月没来月经了,又常常作呕反酸,恐怕是有了胎气。”
胡君荣听了,又让老婆子们把尤二姐的手伸出来,再看看。
尤二姐没办法,又从帐子里伸出手来。
胡君荣又诊了半天脉,说:
“要是论胎气,肝脉应该洪大。
然而木气过盛就会生火,月经不调,也都是因为肝木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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