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同急报!”
“全军覆没!”
这八个字驿卒一直在口中喃喃着,不停的重复着。
最后,声音变得越来越微弱。
而这八个字,听在朱永耳中,却如同天雷滚滚。
大同,败了?
不可能,大同城防比宣府城防还要坚固,守军兵马更是比宣府多一万还不止。
如此坚城,怎么会这么快就被瓦剌军攻破?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朱永正想着,猛然间从震惊之中回神,便准备继续追问。
但一旁的驿卒早已经没了气息。
他身上的血液都快要流干了,能撑着抵达宣府,全凭的是一口气。
他要将大同的军情传递出去!
对此,朱永长叹一声,随后对驿卒开始搜身。
果不其然,片刻后,朱永从驿卒怀中找到了一份被鲜血浸透的求援军报。
打开一看,朱永瞳孔顿时一阵收缩。
随后朱永将军报猛然合上,翻身便骑上一匹战马,迅速朝着总兵府的方向而去。
“纪广,吩咐士卒,厚葬此人!”
“我有无比重要的军情需要去禀报!”
“你留在这,看顾好城防!”
此刻,宣府,总兵府内。
总兵官杨洪端坐主位之上,脸色十分严肃,而邝埜则位居侧位。
其余宣府和三千营将官,全部站立两侧待命。
而总兵府正堂中间,摆放着一个巨大的军事地理沙盘。
“杨总兵,先说说,如今宣府的局势如何吧?”
邝埜开口问道。
“自然是如此!”
杨洪点点头,朱谦便上前一步,开口禀报:
“邝尚书,实不相瞒,自阿剌知院率军入寇以来,独石,永宁先后失守!”
“宣府门户大开,局势可以说是瞬间突变!”
“但实话说,原本宣府东北侧军堡有着层层防御,本不至于如此的。”
“但独石,永宁都指挥佥事杨~”
说到这,朱谦似乎顾虑杨洪的面子,猛然间停顿了一下。
“该说就说,怕什么!”
“是对是错,自有公论!”
“人都死了,还怕别人说嘛!”
“他要是有骨气一点,宣府局势何至于此!”
杨洪怒道。
对此,朱谦顿了顿,随后再度开口:
“邝尚书,就是因为杨俊的不战而逃,对宣府东北部军堡,产生了无比恶劣的影响。”
“独石堡,永宁堡等大小十一处军堡被杨俊放弃之后,瓦剌军便开始肆无忌惮的南下。”
“他们首先进攻的,便是马营堡!”
“而马营堡位居独石,永宁后方,杨俊逃跑后,却没有遣人告知马营堡一丝一毫的消息。”
“因此,马营堡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遭受了数万瓦剌大军的疯狂进攻!”
“面对这数万瓦剌军的汹涌进攻,马营堡指挥千户赵忠,携全堡士卒,一步不退。”
“与瓦剌军激战一天一夜,直至全军覆没!”
“赵忠将军以全军性命拖延的一天一夜,是成功阻拦了瓦剌军的进攻步伐,但后方堡垒,却没有因此而加强防御!”
“反倒因为杨俊临阵脱逃,不战自溃,使宣府东北部战线,全面崩溃!”
“一众军堡城池,被接连放弃!”
“瓦剌军攻破马营堡后,继续南下,隆庆,龙门卫指挥佥事易谦,率军举家,弃隆庆,龙门卫两城而逃!”
“而后,赤城都指挥佥事郑谦,指挥千户徐福,紧随其后,率军弃赤城而逃!”
“雕鹗堡都指挥姚瑄,弃军堡携家奔走!”
“怀来城指挥佥事康能亦效仿,率军弃城而逃!”
“混账!”
“怀来古城也丢了?”
“怀来古城怎么能丢!”
邝埜猛然起身,暴怒开口。
他知道宣府局势严峻,但是没想到会这么严峻。
此刻,邝埜和三千营将官,听着朱谦的禀报,都感觉自己要爆炸了。
果然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啊!
杨俊带头,弃城而逃,以至于动摇了整条战线的根基。
宣府东北部军堡,被杨俊这么一闹,军心全部崩溃。
看看,除了马营堡赵忠死战不退。
这群贪生怕死的东西,是有一个算一个,全部弃城而逃!
不战自溃,弃城而逃!
那朝廷在宣府东北部修那么多军事堡垒干什么?
一点作用都没有发挥,反而还让瓦剌军兵不血刃的占据!
想到这,邝尚书就感觉自己头疼欲裂。
“怀来无恙!”
“这一路败下来,宣府就是再聋再瞎,也该知道发生什么了!”
“而本将就是再蠢,也知道怀来不能丢。”
“我已经派遣温斌率军,进驻怀来城补防!”
“邝尚书应该是走怀来一线支援宣府的吧!”
“怀来古城到底有没有丢,邝尚书应该能看的见!”
杨洪说着。
此刻,对于杨洪的突然插话,邝埜转身,抬眼审视着杨洪。
而杨洪,也正大义凛然的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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