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前的闷热压得芭蕉叶低垂，周夏夏攥着孕检单穿过香料市场，小腹微隆的弧度藏在宽松筒裙下。卖椰青的老妪突然掀翻摊位，青椰滚落脚边炸开，露出藏着的微型冲锋枪。
"趴下！"
夏夏的肘击先于喊声击中偷袭者喉结，孕肚擦过辣椒粉摊位，呛得追击者涕泪横流。她抓起竹匾里的肉豆蔻撒向空中，深棕果实撞在铁皮棚顶，二十米外的周寅坤抬手点射，子弹穿透香料袋击毙两名枪手。
"反应慢了。"男人踹开还在抽搐的尸体，军靴碾碎地上的B超照片，"这种东西也值得冒险来取？"
夏夏抹掉鼻尖的咖喱粉："产检医生是你杀的？"
"他往耦合剂里掺蓖麻毒素。"周寅坤扯过她手腕注射解毒剂，"死前说红蝎留了份大礼给你。"
集市钟楼传来异响，夏夏被按进腌鱼桶的瞬间，狙击子弹穿透她方才站立的位置。咸腥汁水浸透头巾，周寅坤的呼吸喷在滴水的发梢："产科医生没教你怎么躲子弹？"
"产科医生不会教这个！"
"现在有了。"他甩开打空的弹夹，"七点钟方向石臼后面，推过去。"
孕妇的喘息混着石磨滚动声，夏夏隔着陶罐裂缝看见镜片反光。周寅坤的匕首穿透木窗棂，血珠顺着刀槽滴在孕检单上，国际刑警的证件从死者口袋滑出。
阿耀的越野车撞翻香料摊，车载显示器亮起监控画面：产房被绑满炸药，假护士正将针管扎向昏迷孕妇。
"礼物喜欢吗？"变声器处理过的笑声刺耳，"暴徒的血脉就该..."
夏夏夺过方向盘猛踩油门，孕肚顶得安全带深陷肌肤。周寅坤单手组装反器材步枪，另一只手按在她躁动的胎动上："再乱动就给你打安定。"
"那是我的产检床！"
"现在是我的狙击点。"
医院走廊的感应灯依次亮起，夏夏扶着后腰疾跑的模样像个笨拙的企鹅。周寅坤扯开防火栓玻璃，泡沫灭火器砸中持刀护工面门："产科在四楼，你往ICU跑什么？"
"通风管道更近！"她掀开天花板隔板，"你教过的捷径。"
男人嗤笑攀上管道，孕晚期身形卡在转角。夏夏踹开排风扇的刹那，周寅坤的手掌垫在她耻骨处："剖腹产准备做挺足？"
"闭嘴！"
产房密码锁泛着冷光，假护士的枪管抵住孕妇太阳穴："周先生，用您爱人的命换..."
"爱人这个词。"周寅坤的子弹穿透防弹玻璃裂纹，"听着恶心。"
夏夏撞开消防喷淋头，水流导电瘫痪了炸弹计时器。孕妇的束缚带崩裂瞬间，她护着人质滚到床底，孕肚被钢架划出红痕。周寅坤掐灭最后一簇火星，硝烟在他瞳孔里烧出奇异的光："学会用身体当盾牌了？"
"跟你学的。"她擦掉唇边血渍，"暴徒守则第一条。"
地下车库的追兵被阿耀清理干净，夏夏靠着承重柱调整呼吸。周寅坤突然掀开她染血的裙摆，掌心贴在胎动频繁的位置："双胞胎？"
"关你..."
"心跳声吵得老子三天没睡。"他甩出张皱巴巴的胎儿彩超，"下次伪装记得粉碎报告。"
急救车鸣笛由远及近，夏夏攥紧偷藏的玻璃碎片："产检医生是你的人？"
"是又怎样？"周寅坤捏住她手腕施压，碎片割破两人掌心，血珠交融着滴在警徽上，"杀父仇人接生的感觉如何？"
新生儿的啼哭刺破夜空，夏夏望着救护车里平安分娩的孕妇，突然拽过周寅坤的领带吻上去。血腥味在唇齿间漫开，男人反扣她后颈加深这个吻，另一只手精准点射打爆车库摄像头。
"这招没教过。"他拭去她唇上血渍。
"自学成才。"夏夏将染血的警徽塞进他口袋，"暴徒守则最后一条——"
破晓阳光穿透弹孔，在她孕肚上投下光斑。
"活下来的才是赢家。"
周寅坤的军靴碾碎监听器，新生儿脚印与弹壳并排印在晨报头版。阿耀沉默地更换车胎，后备箱里，给双胞胎准备的银质长命锁压着成捆的爆破索。
卖椰青的老妪重新支起摊位，枯瘦手指在夏夏掌心写下"小心"。周寅坤的子弹穿过椰壳，露出藏着的追踪器："产褥期培训课该加反侦察了。"
"不如教你怎么当父亲。"
"老子十九岁就教过亚马逊部落的小孩用枪。"
"那叫误人子弟。"
胎动突然剧烈，夏夏扶住椰青摊的手被周寅坤攥住。男人掌心枪茧摩挲着妊娠纹，产检单在他指间皱成团又抚平："明天开始，学拆婴儿床炸弹。"
热风卷着催泪瓦斯的味道掠过集市，暴徒与孕妇的影子在弹道测算仪上重叠。远处寺庙钟声惊飞鸽群，新生的啼哭与弹壳坠地声，在晨光里谱成血腥的摇篮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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