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听到声音,扭头看向房学度。
面对武松冰冷的双眼,房学度虽胆战心惊,却还竭力维持着最后一丝旧晋臣子的体面。
“我河北气数已尽,大业成空…我等…认命。
然;
我主晋王,乃一方之主…纵使兵败,亦是王侯之尊。
生杀予夺…自有天命…却绝不可受辱于兵卒之手。
请将军转奏齐王殿下。
晋王…并诸位大臣,欲面见齐王陈情谢罪…只求…只求一死之体面。”
他的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
武松冷笑一声,环视这一殿的败亡景象,眼底只有无情的冰冷:
“嘿嘿,放心。
我家齐王自然要亲审尔等叛逆!
押走!一个不留……”
随着武松再次炸雷般的怒喝,如狼似虎的山东军悍卒如同黑色潮水般涌入。
将殿中无论男女老少、贵贱尊卑,尽数五花大绑。
包括那位曾经叱咤风云、如今气若游丝的晋王田虎。
也被毫不留情地从床榻上拖下……
“这得耗费多少民脂民膏啊?”
朱贵背着手,仰头看着眼前金碧辉煌、雕梁画栋的晋王宫阙。
他的语气中混杂着几分难以掩饰的艳羡与一丝酸楚的嫉妒。
说实在的,现在的朱贵变得有些孤陋寡闻起来了。
这雄伟的晋王宫比他在大名府的齐王宫壮观多了。
他没有见过赵宋的皇宫,这晋王宫就是他见到最华贵的宫殿了。
“田虎那厮出身不过是个贫贱猎户,一朝得势,焉能不穷奢极欲,搜刮无度?”
跟在朱贵身后的黄文炳嘴角泛起一抹看透世事的淡笑,语带嘲讽。
“齐王,咱们进去看看吧!
武松将军已经控制住了包括田虎在内的所有人。”
“走,随本王进殿……”
朱贵目光陡然锐利如鹰隼,他手按腰间龙吟剑剑柄。
霍然一甩身后猩红披风,大步流星,踏着白玉阶拾级而上……
晋王殿内烛火通明,映照着镶嵌的琉璃与黄金,更显刺眼的富丽。
田虎等人在齐军的呵斥下跪成两排。
低着头的田虎,只看见几双乌皮快靴从眼底划过。
接着,朱贵走动时带起的劲风裹着披风下摆,狠狠地擦过他的额头,像一阵无声的羞辱。
“田虎,晋王。
咱们今日终于见面了……”
朱贵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响,带着一丝刻意的玩味。
他旋身落座于那把由整块紫檀木雕琢而成的王座之上,居高临下地睥睨着阶下狼狈的对手。
“哼……”
田虎猛地抬头,赤红的双眼死死瞪着座上之人。
“你这狗贼有什么可得意的?
不过是成王败寇罢了!
本王输则输矣,无话好说。”
“呵呵……”
朱贵轻笑一声,身体微微前倾。
“听你这话,倒还有几分草莽骨气。
只可惜啊,你们田氏兄弟横行河北,手段太过酷烈霸道,早已惹得天怒人怨。
纵使本王袖手旁观,迟早也有天兵来收尔等性命!”
“你少给我说这些冠冕堂皇的假仁假义!”
田虎啐了一口。
“你我本就是山寨里滚出来的。
你朱贵的底细又能干净到哪去?装什么大仁大义?
休要啰嗦,要杀要剐,给老子来个痛快的!”
说罢,他脖子一梗,紧紧闭上双眼,一副引颈就戮的模样。
朱贵缓缓向后靠入宽大的椅背,脸上的笑容如同冬日寒冰般迅速消退。
他声音陡然变得沉冷如铁:
“田虎,盗亦有道;
你山贼起家的时候,就恶贯满盈,杀人越货。
本王起事是为了天下正道,为了苍生黎民。”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蕴藏着雷霆之怒。
“而你则是为了一己之私,为了你兄弟们的骄横淫奢……”
说到这里的朱贵豁然起身,猛地一挥手道:
“来人,宣布田虎之罪行……”
“遵命!”
随着朱贵的命令,铁面孔目裴宣应声出列。
他不苟言笑,神情肃穆如石刻,先是向朱贵深深一躬。
随即展开手中那卷沉甸甸的罪状书册,深吸一口气,用洪亮而冰冷的声音开始了宣判:
“罪人田虎,河北威胜州人士!
本为草芥,纠集其不义兄弟田豹、田彪,裹挟乡愚,啸聚山林。
始则打家劫舍,后竟僭号称王,横行河北,罪大恶极……”
裴宣的声音在大殿内响起之际;
汾阳城的四处城头,以及汾阳城内的大街小巷,都有一名文书向全城百姓朗声宣读田虎的罪状。
他们的声音穿透宫墙,在城池上空回荡交织。
“田虎兄弟为积累财富,不惜杀人满门,灭人宗族。
屠戮介休县仇家满门一百三十六口,鸡犬不留,并劫掠其所有财富。
血洗盛陈县孟家九十七口,并掳掠其所有财富……
屠戮小叶村三百五十余村民,并火烧房屋,奸淫掳掠村内少女数十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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