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T机的金属外壳还在微微震颤，我盯着天花板的LED灯管，那些排列整齐的光点突然扭曲成父亲信件的密码矩阵。
柳思思手里的财经报纸沙沙作响，头版标题“华盛集团即将并购科讯量子”在消毒水雾气里泛着青灰色。
“这些纤维是纳米级集成电路。”她镊子尖的水晶碎屑突然爆出电弧，在医用托盘上烧出焦黑纹路。
我后颈的芯片疤痕开始发烫，视网膜残留的画面里，十七个后颈编码组成的股票代码正在渗血。
量子对撞机的轰鸣从地底传来时，急诊室所有电子设备同时黑屏。
我翻身滚下CT机，抓住柳思思的手腕冲向安全通道。
她的白大褂在楼梯间翻飞，第二颗纽扣的裂痕延伸出蛛网状蓝光。
“三天前华盛集团刚赞助警局升级解剖室设备。”她在负二层停尸房门前甩开我的手，冷藏柜的冷气让那些蓝光更加清晰，“你确定要碰这个案子？”
我摸出庆功宴上捡到的水晶杯碎片，它在尸检台的紫外灯下显露出微型发射塔的轮廓。
七天前的校园失踪案结案报道还在手机推送，评论区已经有人爆料科讯量子的实习生连续跳楼。
中央商场旋转门前，我对着手机自拍镜头调整领带。
三个穿灰色夹克的男人在玻璃倒影里错开站位，最瘦的那个耳后闪着金属冷光。
当第五个全息广告弹出新款脑机接口广告时，我抬脚踹翻了清洁工的警示牌。
黄色警戒带缠住跟踪者的瞬间，我钻进正在换模特的橱窗。
假人模特脖颈后的条形码在日光下泛红，和那十七个编码的前三位完全一致。
身后传来布料撕裂声，商场广播突然播放起父亲信件里那首德彪西的《月光》。
“丁先生对量子通信也感兴趣？”穿香奈儿套装的陈秘书从电梯镜面里浮现，她胸针上的紫水晶和庆功宴地毯的碎屑如出一辙。
我按住突突跳动的太阳穴，视网膜里突然闪过柳思思解剖刀划开财务报表的画面。
当跟踪者的脑波干扰器发出蜂鸣时，我拽倒整排衣架冲向消防通道。
那些高级西装在半空展开成屏蔽网，阻隔了身后此起彼伏的电子杂音。
安全出口的绿光里，陈秘书的高跟鞋声像某种摩尔斯电码。
天台铁门在身后重重合拢时，我摸到口袋里柳思思偷偷塞的神经阻断剂。
跟踪者们的西装内衬泛着银光，为首的男人摘下墨镜，瞳孔里跳动着科讯量子的LOGO水印。
“丁侦探的洞察之眼还能用几次？”他按着耳麦轻笑，身后的无人机群组成不断变幻的K线图。
我背靠锈蚀的避雷针，看着他们后颈的编码在雷云下重组——正是柳思思化验单上标红的异常脑波频率。
当第一道闪电劈中卫星天线时，我甩出水晶碎片。
那些纳米电路在强电磁场里突然增殖，将无人机群裹成巨大的茧。
暴雨倾泻而下，跟踪者们的惨叫混着焦糊味，他们的芯片编码在积水里熔化成深蓝色黏液。
我在通风管道里找到华盛集团的货运单时，整栋楼的消防喷淋突然启动。
水雾中浮现出父亲信件里那个神秘时刻的倒计时，柳思思撕碎的化验单碎片正从通风口源源不断涌进来，每片都印着不同的股票代码。
金融大厦79层的玻璃幕墙映出十二种时区，我贴着全息投影幕布移动，西装革履的虚影在身侧鼓掌。
他们后颈的编码组成环形密码，和柳思思纽扣裂痕的纹路完美契合。
当电梯井传来量子隧穿特有的蜂鸣时，我对着防弹玻璃哈气，用父亲信件里的密码公式画出一个∞符号。
手机在裤袋震动时，我正把微型摄像头嵌进通风滤网。
柳思思的来电显示在钢化玻璃上折射出七重光影，她实验室的量子钟背景音穿透三十七层混凝土。
我望着走廊尽头缓缓开启的暗门，那后面传来十七个同步的呼吸声。
指尖悬在接听键上方三厘米，通风管道突然涌出带着铁锈味的德彪西钢琴曲。
父亲信件最后一页的警告在视网膜上浮现，那些烧焦的笔迹正在重组：当第二个量子纠缠态形成时，所有知情者都会变成概率云。
楼下的车流声突然静止，大厦外立面所有LED屏同时播放起我的通缉令。
柳思思的呼吸声通过未接来电传来，混着解剖室液氮罐特有的嘶鸣。
我按下关机键的瞬间，暗门里伸出十七只戴着不同名表的手，每只手的无名指都戴着刻有科讯LOGO的婚戒。
手机贴着掌心发烫时，我正用领带夹卡住通风管道格栅。
柳思思的呼吸声从听筒里传来，混着解剖台金属器械碰撞的清脆声响："你办公室盆栽里的白掌该换水了。"
这是我们约定的暗号。
我盯着走廊尽头暗门缝隙里渗出的蓝光，用鞋尖在防火涂料剥落的地面划出解码矩阵："上个月买的绿萝倒是长得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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