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她突然切换成正常语调，解剖剪剪开纱布的撕裂声清晰可闻，"今天上午不该拦着你去旧港区仓库。"不锈钢托盘碰撞声中，我听见她手指摩挲白大褂第二颗纽扣的细微响动。
通风管道忽然涌出带着铁锈味的冷风，暗门里的蓝光随着我们的对话频率明灭。
我把水晶碎片按在消防栓玻璃上，折射出的光谱恰好是柳思思实验日志的页码："你电脑里那份并购案财务分析..."
"被技术科复原了。"她打断我的话，液氮罐泄压阀开启的嘶鸣骤然放大，"华盛集团收购案里有二十七个幽灵账户，全都关联着上周跳楼的实习生。"话音未落，我听见她那边传来量子钟整点报时的蜂鸣——这和她此刻应该在的解剖室时区相差整整八小时。
领带夹突然在格栅上擦出火星，暗门里的蓝光突然凝固成实体光束。
我闪身躲进防火卷帘的阴影，看着三个穿防辐射服的身影从暗门走出。
他们胸前的科讯量子工牌倒映在抛光地砖上，组成柳思思化验单上缺失的脑电波频段。
"你办公室的空调该换氟利昂了。"柳思思突然提高音量，我听见她用手指敲击液氮罐的节奏——摩尔斯电码的"G"和"D"。
当第三个穿防化服的人弯腰系鞋带时，我瞥见他后颈皮肤下蠕动的金属光晕，正是失踪案现场提取的纳米机器人型号。
消防通道突然传来电梯抵达的叮咚声。
我贴着墙根挪向安全出口，手机屏保上的合照突然闪烁起噪点。
柳思思在照片里的白大褂口袋位置，此刻正渗出与暗门蓝光相同波长的辐射纹。
"今晚九点。"她突然用德语报时，这是我们在法医实验室约定的危险信号。
我反手扣住某个穿防化服人员的脚踝，他的工牌撞在地面时，磁条信息正巧投射出金融城地铁线路图。
当量子钟的蜂鸣声第二次响起时，我已经拽着昏迷的防化服人员退进保洁间。
他防护服内袋里的虹膜识别卡泛着冷光，上面印着"B区三级研究员"的字样。
手机屏幕突然自动跳转到相册，柳思思昨天发来的晚餐照片里，牛排刀叉摆成的角度恰好是科讯量子实验室的平面图。
窗外忽然划过闪电，整栋楼的应急照明同时亮起。
我扯下防化服的空气过滤阀，发现里面嵌着微型量子通信模块。
柳思思的呼吸声突然变得断断续续，像是有人正在用电磁干扰器扫描她的手机信号。
"记得给吊兰松土。"她说完最后一句暗语，通话戛然而止。
我盯着手机屏幕上残留的辐射波纹，那些蓝色纹路正沿着钢化玻璃幕墙向上攀爬，在七十九层高空勾勒出神经突触般的网络结构。
昏迷的研究员突然抽搐起来，他后颈的金属光晕开始高频闪烁。
我摸出柳思思偷偷塞在我外套夹层的神经阻断剂，淡蓝色液体在针管里折射出防化服胸前的权限代码。
当针尖刺入他颈动脉时，整栋大厦的供电系统突然切换成备用电源，走廊监控探头的红灯集体熄灭。
防化服里的身份卡开始发烫，虹膜扫描区浮现出动态密码。
我对着保洁间的镜子调整呼吸，将水晶碎片卡在领带夹背面。
窗外暴雨如注，玻璃幕墙上的雨痕正重组出柳思思解剖刀最后停留的财务报表页码。
电梯井传来量子隧穿特有的嗡鸣时，我听见防化服内袋的通信器传出指令："B区样本交接提前至21:47。"保洁间的电子钟显示21:43，镜面突然映出我身后自动贩售机的商品条形码——那些黑白条纹正在融化成父亲信件里的楔形文字。
当昏迷研究员的后颈编码开始第三次重组时，我扯下他的虹膜识别卡贴向安全门禁。
柳思思的解剖刀影像突然在视网膜上闪过，刀尖正指向识别卡背面的防伪水印——那是个被解剖开的量子芯片模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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