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有什么?我很少思考这个问题,我必须前进,无论有谁阻挡在我面前。)
(在黎明到来之前,必须有人稍微照亮黑暗)
(只要坚信自己道路就无所谓,天气是晴是雨)
第一章:晨曦之子
我至今仍能闻到那个初夏黄昏的气味——酒窖橡木桶的沉香混着训练场青草被晒焦的刺鼻味道。
汗水顺着下巴砸在剑柄的鹰纹上,父亲的声音从葡萄架深处飘来:“挥剑时别抿嘴唇,迪卢克。真正的骑士要让敌人从眼睛里看见火焰,而不是牙齿间。”
那时的蒙德像一块浸了蜜糖的软垫。西风骑士团的银甲在城门反射碎钻般的光,吟游诗人总把莱艮芬德的善行编成童谣。我甚至偷偷羡慕过酒庄工人的茧,他们搬运橡木桶时,掌心粗粝的纹路里嵌着紫红的葡萄汁,仿佛连苦难都能酿成甜浆。
十八岁授勋那天,父亲亲手为我系上骑兵队长的绶带。金线刺绣的流苏扫过锁骨时,我错觉那是风神的指尖在触碰。
“记住,火焰的责任不是燃烧,而是照亮。”他的呼吸里有蒲公英酒的味道,可握着我肩膀的掌心烫得惊人。后来我才明白,那是邪眼在他血管里沸腾的预兆。
(注::人物在失去神之眼后会使用邪眼来增强自己的战斗能力。然而使用邪眼也有代价,过度使用可能导致生命力的消耗。)
某日暴雨夜,魔物的嘶吼声是突然撕破夜幕的。商队求救的信号弹在低垂的云层炸开。父亲抓起佩剑冲出门时,披风扫翻了餐桌上的日落果,那颗鲜红的果实在地板上滚动,最后卡在门缝里,被马蹄踏成一滩血泥。
雨砸在盔甲上的声音像一面面战鼓。我们冲进峡谷时,商队护卫的尸体正被丘丘岩盔王抛向空中,他们的铠甲在雷光中扭曲成可笑的锡箔玩具。我的剑锋切开雨幕,却斩不断那些黏腻的、裹挟着内脏碎块的惨叫。
然后我看见了父亲站在山崖边缘,右手攥着的邪眼迸发出比雷暴更狰狞的紫光。他的皮肤像烤焦的羊皮纸般片片剥落,露出底下熔岩般的脉络。“带幸存者撤退!”他回头对我吼叫的瞬间,我竟在他瞳孔里看见燃烧的魔龙虚影。
那只魔兽是被父亲掐着喉咙烧成灰烬的。灰烬混着雨水糊在我脸上时,我死死按住他碳化的右手——那里本该戴着母亲留下的婚戒。可他的手指像风化的石膏般碎裂,坠地时发出瓷器破碎的清脆声响。
骑士团总部大厅的彩窗把阳光切成长条状的囚笼。大团长递来的报告书散发着鸢尾花火漆的甜腻香气,第二页第三行写着:“商人克利普斯·莱艮芬德因私自进行危险炼金实验身亡。”
我的拳头砸穿橡木桌时,木刺扎进指骨的感觉如此真实。“魔物袭击的记录呢?邪眼的来源调查呢?”我的声音一定很可怕,因为档案官的羽毛笔正在羊皮纸上晕开墨渍。
“民众不需要知道真相。”法尔伽大团长的眼袋在阴影中浮肿如蛞蝓,“恐惧会动摇风神的信仰。”他们卸下我的徽章,金属剥离盔甲的撕拉声让我想起父亲断裂的手指。
那晚我跪在酒庄地窖最深处的酒桶前,用父亲送我的仪式剑劈开每一个橡木桶。陈年葡萄酒的血色浸透靴底时,我终于在某个桶底摸到了东西——那是个锈蚀的铁盒,里面装着父亲未寄出的信:
致吾儿迪卢克:
今日在坎瑞亚遗迹发现此危险器物。若有一天我因此失控,务必用你的火焰净化一切。
记住,要成为比光更灼热的影子。
信纸右下角有干涸的血指印,像一片褪色的枫叶。
现在你明白了吧?那个总被赞颂的晨曦之子,早在十八岁的雨夜就死在了谎言里。而从灰烬中爬出来的,是必须把血肉也当作燃料的——
暗夜的火。
第二章:灰烬中的独行者
我学会在刀锋上涂抹葡萄酒——当匕首捅进至冬间谍的喉管时,血液混着发酵果香喷溅在雪地上,像打翻了一桶冰镇樱桃酒。他们叫我「线人D」,那些蜷缩在七国阴影里的情报贩子们,直到咽气前都以为我是愚人众的鬣狗。多讽刺啊,父亲用生命对抗的邪眼,此刻正贴着我跳动的肋骨发烫。
流浪地第一年纳塔的火刑柱,纳塔的太阳是烧红的烙铁。我蹲在沙丘背阴处,看着奴隶贩子把战俘绑上火刑架。他们的锁链叮当声让我想起蒙德的酒馆风铃,直到火焰舔上第一个人的脚踝。
那是个最多十岁的男孩,皮肤被烤出油脂爆裂的脆响。他的惨叫像生锈的齿轮卡进我耳膜,我突然想起十八岁前的自己——那个举着剑高喊正义的蠢货,连父亲被烧焦的手都不敢触碰。
大剑劈开热浪时,我故意让剑锋偏了半寸。奴隶贩子的左臂飞出去,在沙地上抽搐得像条离水的鱼。我要他活着感受每一寸血肉被火焰吞噬,就像父亲当年一样。
流浪的第二年至冬的冰棺,博士多托雷的实验室冷得像龙脊雪山的心跳。他捏着我的下巴,针管里蠕动的黑色液体倒映着我开裂的嘴角。“自愿当实验体?你可比那些哭嚎的废物有趣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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