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文,”他将密旨塞进锦囊,“连夜送往灞上,交给卫青。”宦官接过时,看见封口盖着皇帝私印,正是白天从窦太后那里“借”来的鱼符印泥。
建元二年春,刘彻在未央宫设宴款待列侯。窦太后坐在主位,看着他给阿娇斟酒时,忽然开口:“皇帝可还记得,你七岁被立为太子时,说过什么?”
“孙儿记得,”刘彻放下酒樽,“我说‘愿以天下奉祖母’。”殿内响起恭维的笑声,他看见窦太后满意的神色,却在低头时瞥见阿娇的裙摆——月白色缎面上绣着并蒂莲,与卫子夫宫里的帐幔一模一样。
酒过三巡,殿外忽然传来喧哗。卫长公主扶着个少年走进来,刘彻看见那是平阳侯府的骑奴卫青,袖口还沾着草屑:“陛下,这位将军在灞上击退了匈奴斥候。”
窦太后的眉峰一挑:“灞上?那不是羽林军的防地?皇帝何时让奴隶掌兵了?”
刘彻起身替卫青拂去肩上的尘土,指尖停在他胸前的箭伤上:“英雄不问出处,当年韩信也不过是个执戟郎。”他转头看向窦太后,目光里带着锋芒,“何况,这是朕的羽林军。”
殿内顿时死寂。阿娇的东珠手串掉在地上,滚到窦太后脚边。老太后盯着刘彻,忽然笑了:“皇帝真是长大了,哀家老了,该享享清福了。”她起身时,翡翠护甲划过案几,留下道细痕。
送走窦太后,刘彻独自来到太液池。春风拂过,池面波光粼粼,他想起卫子夫说过“水至清则无鱼”,不禁轻笑。身后传来脚步声,苏文捧着件披风走近:“陛下,赵大人在宫外递了辞呈。”
“随他去吧。”刘彻望着天边的晚霞,想起赵绾离开时佝偻的背影,像极了窦太后案前的青铜博山炉。忽然听见远处传来童谣,孩子们拍着手唱:“生男无喜,生女无怒,独不见卫子夫霸天下...”
他转身看向未央宫方向,夕阳给宫殿镀上金边,檐角的鸱吻张开大口,像是要吞下漫天云霞。摸了摸腰间的玉佩,刘彻忽然轻笑——父皇说得对,外戚与宗室都是虎狼,但只要手里握着缰绳,再烈的马也能驯服。
“苏文,”他的声音里带着新的锋芒,“明日起,朕要在公车署亲考贤良方正。”宦官刚要应下,却见皇帝已经大步走向殿内,龙袍下摆扫过满地落花,惊起两只蝴蝶,朝着朝阳的方向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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