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时,小雨的胃口好得出奇,吃了三人份的红烧鱼。芳芳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看什么?"小雨含着满嘴鱼肉问。
"你...吃同类?"芳芳声音发颤。
小雨笑了,露出尖牙:"你们人类不也吃猪肉?"
娇娇突然插话:"丫头,你蜕鳞期要多久?"
"一周左右。"小雨说。
娇娇点点头:"那这几天别碰冷水,忌辛辣。"说完又瞪我一眼,"特别是别碰色狼。"
我抗议:"我怎么就色狼了?"
"你眼珠子都快掉人家领口里了,"娇娇冷笑,"当谁看不见?"
小雨闻言,故意拉了拉衣领,冲我眨眨眼。我顿时从耳朵红到脖子根。
夜深人静时,我轻手轻脚地来到后院。月光下,小雨半身浸在井水里,长发如水草般漂浮。听到脚步声,她转过头,眼睛在黑暗中发出淡淡的蓝光。
"睡不着?"我问。
"水里睡得更好,"她轻声说,"但想看看星星。"
我抬头,云山的夜空繁星密布,像撒了一把钻石在黑丝绒上。
"你们蠃鱼...都这么孤独吗?"我突然问。
小雨沉默了一会儿:"不是孤独,是漫长。"她用手指划着水面,"一百年对我们就像十年对你们,但每一分钟都要独自度过..."
她的声音渐渐低下去。我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摸了摸她湿漉漉的头发。小雨没有躲开,反而轻轻靠过来,额头抵在我膝盖上。
"欢喜,"她突然说,"人类为什么会死?"
我愣住了:"这...生老病死,自然规律啊。"
"可你们明明活得那么热烈,"她抬起头,眼中是我读不懂的情绪,"像明知会熄灭的蜡烛,却烧得那么亮。"
我不知该如何回答。远处传来招财猫的叫声,打破了这一刻的静谧。
第二天一早,农家乐来了个不寻常的客人——一个背着古怪仪器的瘦高男子,自称是民俗学者。
"听说云山有'井中仙'的传说,"他推了推眼镜,目光扫过院子里的每口井,"特地来考察。"
我心头警铃大作:"什么井中仙?没听说过。"
男子不以为意,掏出几张皱巴巴的老照片:"据记载,二十年代这里曾有蠃鱼出没..."
照片上是一个模糊的白色身影,站在井边,面容看不真切,但那姿态莫名让我想起小雨。
"老板,"芳芳突然在身后叫我,"三号桌要加菜。"
我趁机摆脱那个学者,却注意到他的目光一直追着后院的方向——小雨正在那里晾衣服,阳光下的鳞片若隐若现。
午饭时分,学者故意坐到小雨附近,时不时偷瞄她。小雨似乎察觉到了,动作变得僵硬。
"那人有问题,"娇娇在厨房低声对我说,"刚才他偷偷往井里放了什么东西。"
我心头一紧:"什么东西?"
"没看清,"娇娇皱眉,"但肯定不是好货。"
我决定试探一下。端着茶走到学者桌前:"先生研究民俗多久了?"
"十年了,"他微笑,露出一口过于整齐的牙齿,"专门研究水生类传说。"
"哦?"我故作好奇,"那您觉得蠃鱼真的存在吗?"
学者的眼睛突然亮得吓人:"当然存在!而且..."他压低声音,"就在你这农家乐里。"
我的手一抖,茶水洒在桌面上。学者不以为意,继续道:"蠃鱼蜕鳞期最虚弱,是捕捉的最佳时机..."
他的话让我胃部一阵绞痛。正想追问,后院突然传来芳芳的尖叫声。
我和学者同时冲出去,只见芳芳跌坐在井边,脸色惨白。井水剧烈翻腾,像烧开了一样。
"小雨...小雨掉进去了!"芳芳结结巴巴地说。
我二话不说就要往井里跳,却被学者一把拉住:"别急!"
他掏出那个古怪仪器——现在我看清了,是个改装过的水下摄像机,正要往井里放。
"滚开!"我挣脱他,纵身跳入井中。
冰凉的井水瞬间淹没头顶。黑暗中,我看到一团蓝光在深处闪烁——是小雨!她蜷缩在井底,周身缠绕着奇怪的红色丝线,像被渔网困住的鱼。
我憋着气游下去,手指碰到那些红线时一阵刺痛——它们正在灼烧小雨的皮肤!我拼命撕扯,直到肺里的空气耗尽,眼前发黑...
一双手突然抓住我,以惊人的力量将我拖出水面。我大口喘息,看到娇娇和芳芳正合力拉我上来。
"小雨...还在下面..."我咳嗽着说。
娇娇骂了句脏话,抄起旁边的铁钩就往井里捅。芳芳则跑回厨房,很快端着一盆东西回来——是盐!她整盆倒进井里。
水面再次沸腾,那些红线突然全部浮上来,像被烫到的水蛇般扭动着消失了。
下一秒,小雨破水而出,浑身鳞片怒张,眼中燃烧着冰冷的怒火。她湿淋淋地爬出井口,径直走向那个所谓的"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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