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午流注钱。"
慕素影剑尖挑起一枚，"这是药王谷占卜吉凶的法器，怎会......"
话音被骤然响起的梆子声打断。
暗渠尽头转出十二名戴傩面的巫医，手中铜铃摇出《青囊曲》的变调。
为首者赤足踏过水面，足底涌泉穴竟插着北斗针。
"沈家丫头可知'七星逆命'的典故？"巫医掀开傩面，露出布满金针的脸。
"当年素心圣女用这招救先帝，却害得我们十二药侍永镇皇陵。"
沈知意玉匣中金针震颤："你们把子午流注钱浸在尸油里，是要改京城风水？"
巫医突然扯断颈间红绳，三百青铜钱飞射而出。
钱眼穿着的银丝在空中结成天罗地网，每根丝线都淬着太医院禁药"牵机引"。
慕素影剑走龙蛇，寒江剑气将银丝冻成冰网。
沈知意北斗针穿透钱眼，金针带着青铜钱钉入石壁，竟在墙面上拼出紫微垣星图。
"坎宫移位，天牢显光。"
沈知意指尖划过星图。
"明日午时三刻，朱雀门必有血光。"
巫医们突然齐声长啸，周身要穴爆出透骨针。
沈知意旋身避开毒血，却见针尾银丝系着密信飘落。
正是九千岁与唐门往来的账册。
暗渠水流突然变急，两人顺水漂出三里，竟在溶洞深处看见沉没的龙舟。
船头望柱缠着怀仁堂特制药纱，纱上墨迹遇水显形，竟是工部治河图纸。
"他们将疫毒混入治河药材。"慕素影剑劈药纱，"看这疏浚路线，分明要令疫毒随运河北上。"
沈知意金针探入船板缝隙，带出半块霉变的茯苓："是岭南特产的雷公藤，遇水则化瘴。"
溶洞深处传来金铁交鸣，两人循声潜入水底。
沉船残骸间矗立着青铜浑天仪，二十八宿方位插着透骨针，针尾药囊随水流缓缓溶解。
"他们在用浑天仪推演疫毒扩散。"沈知意青木诀催动北斗针，"兑位主肺，巽位主肝——这是要同时引发两种疫症！"
慕素影剑气劈开浑天仪底板，暗格中滚出三百枚蜡丸。
丸内封着的竟是户部粮仓鼠尸，每只鼠牙都淬着不同毒药。
"九千岁好毒的心计！"沈知意碾碎蜡丸，"若同时爆发肺肝两疫，太医院必从不同药方。"
"用药相冲则疫毒变异。"
慕素影剑尖挑起半张药方。
"看这桂枝与石膏的配伍，正是药王谷禁术'阴阳劫'。"
水面忽现漩涡，十二具青铜棺椁浮出。
棺盖自动滑开，内里竟是用药水保存的太医尸体，每具尸身手中都握着弹劾沈家的奏折。
"陈院判......"
沈知意翻看尸身腰牌。
"原来当年试药而亡的太医，都是发现九千岁阴谋之人。"
慕素影剑气扫过水面，惊起棺底铁鳞鱼群。
鱼腹中藏着的密信显示，三十年前素心圣女改良《青囊书》，竟是为破解九千岁祖辈研发的长生药。
"母亲留下的冰脉图谱......"
慕素影突然顿悟。
"那些经络走向不是医书，是炼制长生药的丹炉构造！"
溶洞突然剧烈震动，浑天仪爆出七彩毒雾。
沈知意北斗针引动暗渠水流，在身前筑起水幕。毒雾触及水面竟凝成冰晶，显现出药王谷全景图。
"谷中有七处地火口。"
沈知意指着冰晶地图，"若将长生药投入地火......"
"则京城百里皆成炼狱。"
慕素影剑气穿透冰晶，"速回药王谷！"
两人日夜兼程，第五日拂晓抵达寒江源头。
昔日种满雪灵芝的山谷，此刻竟矗立着七座青铜丹炉，炉身刻满吐蕃密文。
丹炉旁忙碌的工匠耳后皆刺梅花烙，见到北斗针阵竟不闪避。
沈知意金针点中其风池穴，工匠忽然口吐黑血，皮下钻出铁线蚨。
"是墨家失传的傀儡术。"
慕素影斩断铁线，"这些活死人......"
话音未落，七座丹炉同时开启。
炉内飘出的不是丹药，而是三百只药水浸泡的机关信鸽，每只爪上绑着染疫的《金刚经》残页。
沈知意射落信鸽，发现经文背面盖着相国寺印鉴："他们要借佛会散播疫毒！"
山谷突然响起编钟声，七名紫袍道人自丹炉转出。
为首者手握玉拂尘，尘丝竟是用北斗针编织而成："素影师侄可知，当年你母亲为何自封冰洞？"
慕素影剑穗银铃骤响："你们天师道也掺和进来了？"
道人挥动拂尘，三千金针化作北斗阵型："素心圣女窥破长生药需至亲血脉为引，这才将你......"
剑气如虹，寒江十六式第七变"月涌江流"截断话音。
沈知意同时掷出玉匣，三百金针穿透丹炉气孔，炉内机关信鸽尽数爆裂。
道人暴退七步，袖中飞出十二道符咒。
黄符遇风自燃，灰烬中竟显出沈家族谱，历代家主生辰八字皆被朱砂圈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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