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如浓稠的墨汁,将白府笼罩在一片静谧之中。白景鸿处理完府中事务,拖着略显疲惫的身躯回到房内。屋内,暖黄的烛火轻轻摇曳,映照着花凝玉温婉的面容,她正坐在妆台前,对着铜镜梳理着如瀑的长发,动作轻柔而舒缓。
白景鸿缓缓走到花凝玉身后,轻轻接过她手中的木梳,动作娴熟地为她梳理着发丝,打破了一室的宁静:“玉儿,今天忙了一天,早些休息吧。”
花凝玉微微仰头,看着铜镜中白景鸿的面容,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景鸿,你说言儿和墨公子的事儿,能成吗?”她的声音轻柔,带着一位母亲对女儿终身大事的关切与担忧,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白景鸿手上的动作顿了顿,神色变得凝重,搁下木梳,转身在床边坐下,沉声道:“玉儿,我正想和你说这事。调查了几个月,终于摸清了,墨家现在虽说富甲一方,但毕竟是商户,上不了台面,而且墨泯还是个庶子。”
花凝玉闻言,手中的帕子微微攥紧,眉头轻皱:“竟是如此?虽说英雄不问出处,可这身份差距,难免会让人担心言儿嫁过去会受委屈。咱们言儿从小被呵护着长大,我实在不忍心看她将来在婆家受气。那墨家内宅复杂,万一墨泯护不住言儿,言儿被那些妾室和嫡母刁难,我们又如何能安心?”
白景鸿微微点头,眼中满是忧虑:“我在意的倒不是门第,而是她庶子的身份,墨家家族庞大,内宅争斗向来复杂,我怕言儿单纯,应付不来那些腌臜事儿。万一在家族纷争里吃了亏,连个帮衬的人都没有,那可如何是好。你还记得隔壁刘府的千金吗?嫁入豪门做妾,被正室百般折磨,最后郁郁而终,我绝不能让言儿重蹈覆辙。”
花凝玉轻叹一声,走到白景鸿身边坐下,握住他的手:“可这几个月看下来,墨公子对言儿是真的用心,言儿也一门心思扑在她身上,咱们若是强行阻拦,只怕言儿会伤心。你也知道言儿那性子,认定的事情就很难改变。前几日她和我说起墨泯的时候,眼里满是欢喜,我看着既欣慰又担忧。”
白景鸿拍了拍花凝玉的手,无奈道:“我知道,所以才一直犹豫。不过说起来,拿捏墨泯挺简单的,你看入不入朝言儿一句话就解决了。那小子对言儿上心着呢,言儿的心思,就是她的行事准则。”白景鸿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自信,略带得意。
花凝玉轻嗔道:“你呀,别老想着拿捏人家,墨公子有这份为言儿改变的心,实属难得。咱们做父母的,更应该看到她的真心,而不是想着怎么掌控她。要是让言儿知道你这么想,怕是又要和你置气了。”
白景鸿笑着解释:“夫人误会了,我不是想拿捏她,只是感慨她对言儿的深情。而且她既然有入朝为官的打算,若真能在仕途上有所成就,身份便不再是阻碍。我会找机会再和她聊聊,看看她对朝堂局势的见解,要是她能头头是道,那帮她一把也无妨。夫人,你怎么看?”
花凝玉思索片刻,缓缓说道:“这孩子看着是有股子机灵劲儿,也肯上进。只是朝堂复杂,咱们帮她,可得先和她把丑话说在前头,别到时候害了她,也牵连了言儿。若是她入朝后,因为咱们的缘故卷入不必要的纷争,那言儿可就跟着受苦了。你也清楚,朝堂上的争斗往往牵一发而动全身,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
白景鸿赞同地点点头:“夫人考虑得周到,我也是这么想的。等找个合适的时机,我把这些利害关系都和她讲清楚,看看她的决心到底有多大。说起来,这小子口气挺大的,文武都能搞个状元。我倒要看看,她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花凝玉有些惊讶,挑眉道:“虽说年轻人有志向是好事,可朝堂科举,高手如云,多少人寒窗苦读、苦练武艺都难以出头,她如此自信,不知是真有实力,还是年少轻狂。”
白景鸿微微眯起眼睛,神色透着几分思量:“我看她不像是信口开河之人,不过到底如何,还得考考才知道。我会着重考考她对当下各方势力的看法,还有对一些政策的见解,再试试她的武艺。要是她真有独到之处,咱们再决定帮她的方式和程度。比如,先让她从一些小的官职做起,积累经验和人脉,咱们在背后慢慢扶持。”
花凝玉眼中闪过一丝希望:“你是说,咱们可以帮她?可朝堂之上,波谲云诡,她毫无根基,能行吗?万一她被朝堂的黑暗吞噬,变成不再是言儿喜欢的那个人,又该怎么办?就像李侍郎家的公子,原本也是个正直的人,进入朝堂没几年,就变得贪婪腐败,面目全非。”
白景鸿微微眯起眼睛,神色透着几分思量:“以她的本事,再加上咱们暗中扶持,未必没有机会。她要是真有能力,在朝堂站稳脚跟,以后也能给言儿撑起一片天。咱们可以先教她一些为官之道,再帮她拉拢一些可靠的人脉,慢慢在朝堂上积攒力量。我在朝中也有几个信得过的老友,到时候可以让他们多提点墨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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