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且问你,朝廷运送粮草,有何规制?”
李明远面露惊色,支支吾吾道:“这、这.....”
他眼神示意,铁牛从袖中取出一个灰黑色的瓷瓶,打开瓶塞。
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味霎时充斥整个书房。
“李大人,这瓶中之物名为'尸仙散'。中者痛不欲生,七日必亡。你若如实相告,可保全性命;若有半句虚言,便尝尝这毒药的滋味。”
李明远面如土色,跪伏在地,瑟瑟发抖。
“我说!我说!”李明远面如土色,“水路运粮,每月皆有固定时日,船队编制严明。
押运官带有朝廷特制的铜印,交接时需出示印信。
各地官府接收粮食,需持有相应文书与旗号,并有特定暗语。”
吴仁安眼中精光闪烁:“详细道来。”
李明远擦了擦额头冷汗,声音颤抖。
“押运船队多在清晨或傍晚行进,以避开炎热天气。
船头悬挂黄旗,船尾悬挂蓝旗,以示官船身份。
船队靠岸时,迎接官员需持'丙申'字样铜牌,押运官出示'甲戌'字样回应。
双方互通印信无误后方可交接。”
“交接时,可有暗语?”
“有!交接官先言'龙江远浪',押运官答'玉堂清风',方为正确。”
“粮草如何检验?”
“押运官会命人开箱检验,每船抽查三箱,无误后方交接。交接时需双方在册上签押,并盖官印。”
吴仁安眉头微皱:“官印从何而来?”
“香主明鉴,”李明远额头冷汗直流。
“城中守备司应有备用官印,用于接收军需物资。”
吴仁安眸中精光一闪:“漕运何时抵达阳泽附近?”
“按惯例,每月初一、十五两日会有漕运经过。”
李明远如实回答。
“今日已是二十八,想必再过三日就会有船队经过。”
吴仁安点头,转身走回书案后。
止背对李员外,声音冰冷:“李大人所言甚详,本香主甚是满意。”
李员外如释重负,连连叩首。
“小人谨遵香主吩咐,所言句句属实。”
吴仁安转身,绕着李明远缓缓踱步。
声音似寒冰般冷酷:"若要拦截粮船,何处最为有利?"
李明远闻言,浑身一震,面色惨白。
“香主...这...这是大逆不道啊!”
吴仁安冷笑一声,取出瓷瓶轻轻摇晃。
“看来李大人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我说!我都说!”李明远如秋风中的落叶般颤抖。
“城外十五里处有一段水道,名为'乌龙湾'。河道狭窄,水流湍急,船队必须减速通过。两岸多杂树灌木,最适合设伏。”
吴仁安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继续问道:“押运粮船,一般有多少护卫?”
“各批次不同,少则十数人,多则数十人。但这些多为普通士兵,身着蓝衣,腰挂朝廷配发的腰牌。”
吴仁安沉吟片刻:“可有武艺高强者压阵?”
李明远摇头:“水路押运重在隐蔽,不会派太多高手。一般只有押运首领略通武功,其余皆是普通士兵。”
吴仁安嘴角浮现冷笑:"多谢李大人解惑。"
"香主,老朽已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是否可以..."
"铁牛,送李大人上路。"吴仁安语气平淡,如同谈论天气。
"不!香主饶命!老朽愿为香主效力!"李明远骇得魂飞魄散,连连叩首。
铁牛上前一步,大手按在李明远肩膀上。
“你可愿吃肉喝血入教?”
“小人愿意!小人愿意!”
“不过…”吴仁安转过身,眼中杀机毕露。
“知道太多,反而不美。”
李员外面色骤变,尚未出声。
铁牛已闪电般出手,一掌拍在其后颈。
只听“咔嚓”一声,其颈骨折断,眼球暴突,气绝而亡。
“拖出去埋了。”吴仁安淡淡道。
铁牛拖走尸体。
赵无常跪地,静待吩咐。
“传令下去,收集城中所有守备司旧制军服、旗帜。另备好官船五艘,挑选善水性者五十人,准备三日后行动。”
“遵命!”赵无常领命而去。
书房内,只剩吴仁安一人。
他负手立于窗前,月光如水,洇透了他雪白的发丝。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他喃喃自语,眼中寒光闪烁。
“官家,本香主便先取你三千石粮草,看你如何强攻阳泽!”
——
次日清晨,雾气弥漫。
吴仁安着一身素袍,独自来到城南水门。
薄雾中,大运河水面如镜。
两岸芦苇摇曳,水鸟偶尔掠过,发出清脆鸣叫。
岸边,一位满头银发的老渔夫正在整理鱼网。
见吴仁安走近,忙跪地行礼。
“小民见过大人。”
吴仁安摆手示意起身。
“老丈不必多礼。本座有事请教,望老丈如实相告。”
老渔夫战战兢兢:“小民定当知无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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