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丈终日在河上讨生活,可知官军调动与漕运情况?”
老渔夫眼中闪过一丝惊惧,随即点头。
“小民世代以渔为生,对这一带水道颇为熟悉。每月初一、十五,确有官船经过,运送粮草物资。”
“可有护卫?”
“各船上有弓弩手把守,前后有小艇巡逻,戒备森严。”
吴仁安沉吟片刻:“若遇风浪,船队如何应对?”
老渔夫指向河道中段:“那处水流湍急,两岸多礁石,若遇风浪,船只多靠岸避险,等风平浪静再行。”
吴仁安顺着老人手指的方向望去,眼中闪过一丝精芒。
“还有,”老渔夫补充道。
“官军调动迟缓,大部队行进必然缓慢。前日已有斥候经过,料想大军尚在三日外。”
吴仁安点头。
从袖中取出一锭银子,抛给老渔夫:“有劳老丈告知。”
老渔夫连连摆手:“不敢、不敢。”
吴仁安转身离去,身影很快隐没在晨雾中。
老渔夫望着那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
——
华灯初上,吴仁安密室内。
几名心腹围坐案前,商议拦粮之策。
“据老渔夫所言,漕运船队戒备甚严,若是直接拦截,恐有不测。”
铁牛忧心忡忡。
吴仁安冷笑。
“兵法云:攻心为上,攻城为下。我等何不利用阳泽守备司旧制军服、旗号,扮作接收粮食的官军?”
众人眼前一亮。
“香主妙计!”赵无常拍案叫绝。
吴仁安摊开城防图,指着河道中段乌龙湾处。
“按计划,我等在此设伏。先遣小艇,示警风险,劝船队靠岸。
船队靠岸后,我等出面,以官军身份接应。只要取得押运官信任,粮草不就手到擒来?”
铁牛皱眉:“押运官未必轻信于我等。”
吴仁安胸有成竹。
“所以,我们需确切掌握官军暗号和交接流程。传那降了的守备司千总来。”
门开,一名身形魁梧的军官被带入。
他双膝跪地,面色惨白:“属下叶成见过香主。”
吴仁安目光冷峻:“听闻你曾在守备司任职,可曾接应过漕运?”
叶成点头:“属下确曾参与接应漕运,对其流程了如指掌。”
“详细道来。”
“漕运抵达后,守备司出示文书官印,与押运官交换暗号。
然后派兵护送至城内粮仓,卸货入仓。整个过程,押运官寸步不离粮船。”
吴仁安眉头微皱:“有何破绽可寻?”
“押运官谨慎,但船上水手却不谙军务。若能制造混乱,或可浑水摸鱼。”
吴仁安目光一闪:“可有熟悉船上水手的人?”
叶成思索片刻:“有一名王姓水手,曾与属下相熟,每逢漕运经过,必在城中酒楼小聚。”
“好,明日你便去寻他,套取消息。”
“遵命!”
“退下吧。”
叶成退出密室,吴仁安转向众人:“搜集军服、旗帜如何?”
铁牛答道:“已寻得守备司旧制军服六十套,黄龙旗一面,足够行动所需。”
“官船呢?”
赵无常道:“城中尚有完好官船三艘,破旧官船两艘,已命人抢修,明日可成。”
吴仁安满意点头。
“再挑选五十名水性好的教众,分装官兵,务必操练得当,不可露出破绽。”
“传令下去,明日午时,所有参与行动的教众在城南水寨集合,本香主要亲自检阅!”
“遵命!”
——
三日后的傍晚,夕阳如血,映红了城外的河面。
吴仁安身披战袍,立于城南外河畔的临时营地中。
面前站着百余名精挑细选的无生教众。
皆着官兵服饰,手持刀兵,神情肃穆。
“列队!”铁牛一声令下,众人迅速排成整齐的方阵。
吴仁安踱步而行,仔细检阅众人的装束和举止。
他目光如炬,不放过任何细节。
时而指出一人腰带系法有误,时而纠正另一人佩刀位置不当。
“尔等今日扮作官军,一举一动皆须谨慎。”
吴仁安声音低沉有力,“稍有不慎,暴露身份,不仅任务失败,还可能全军覆没。”
他走到队伍前方。
“血骨卫形容枯槁,不适合扮作官军,故而不作掩饰。明日行动时,尔等假装与我方交战,以混淆视听。”
数十名血骨卫齐声应是,眼中泛着诡异的红光。
吴仁安环顾四周,目光落在五艘挂着黄旗的官船上。
这些船只虽已修葺一新,却仍显陈旧,好在远观尚能蒙混过关。
“明日午时,官船将至乌龙湾。我等提前埋伏,假称奉命接收粮食。”
吴仁安沉声道。
“铁牛,你带三十人埋伏上游,一旦行动开始,即刻封锁退路。赵无常,你率血骨卫潜伏下游,待我信号,即刻出击,断其后路。”
两人齐声领命。
吴仁安接着详述计划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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