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气如针,刺入骨髓,咸丰陵的水道深处弥漫着一股地底的阴冷,低沉的水流声在狭窄的石壁间回荡,似断续的低语,带着诡异的节奏。
入口的光线早已被黑暗吞噬,董文翊的手电光在湿冷的空气中散射,映出一片幽暗的雾气,雾中漂浮着几道模糊的影子,像清兵的怨灵在水面上游荡,低吟着“耻辱”二字,沙哑的嗓音仿佛从地底深处挤出,刺得人耳根发麻。
甬道窄得仅容一人侧身,石壁上覆满湿滑的青苔,苔藓间渗出细小的水珠,顺着裂缝淌下,汇入脚下的暗流。
水深不过膝,却冷得如冰刃刺骨,暗流不时撞击石壁,发出“啪啪”的闷响,像地脉的脉搏在警告闯入者。
董文翊走在最前,手电光扫过水面,照出一条幽深的通道,雾气在光束中如活物般盘旋。他低声道:“小心脚下,水眼可能藏着机关。”
他的声音被水声掩盖,语气果断,手里攥着从定东陵带出的绢帛,指尖因寒冷而微微发僵,纸边已被水汽浸得发软。
绢帛上的满文“光绪三十四年,朕受困瀛台,知命不久,遗血脉于南,交忠臣护之,待龙脉归位,天皇再起”在脑海中反复回荡。
他眯起眼,目光锁定甬道深处,低声道:“别碰石壁,苔藓可能有毒。”语气透着战场上的警惕,仿佛在勘察敌情,脑海中闪过定东陵风魂兽的咆哮,那绿光祭坛的凶险犹在眼前——水魂,会否更狡诈?
林瑶紧随其后,笔记夹在腋下,手电光扫向石壁,照出几道模糊的满文刻痕,刀刻的痕迹仓促而凌乱,字迹被水汽侵蚀得斑驳,边缘生出细小的霉斑。
她蹲下身,指尖轻触刻痕,沾上一层湿冷的青苔,低声道:“这些字……是水道的指引。”
她眯起眼,手电光聚焦在一道较深的刻痕上,低声道:“‘水锁龙魂,流转不息’,机关枢纽应该在前方。”
她的声音平稳,吐出的白气在寒气中凝成一团,目光如冰,试图穿透雾障,拼凑隐藏的规律。她站起身,低声道:“水流有节奏,可能连着地脉的枢纽。”
阿布都走在中间,扛着工兵铲,脚步沉重,每一步踩得水花四溅,溅在石壁上的水滴发出清脆的回音。
他粗声嘀咕:“这破地方跟老鼠洞似的,阴得要命,还一股死鱼味!”他横扫铲柄,水滴甩落,带下一片青苔,语气满是不耐,眼中却闪过一丝好奇。
他低声道:“水魂在哪儿?别又是邪门玩意儿吓人!”他的嗓音瓮瓮作响,铲柄不小心撞在石壁,发出“当”的闷响,震得水面泛起涟漪。
他皱眉瞪向雾气,低声道:“这水黏糊糊的,像泡过死人!”语气透着一丝不安,粗犷的脸庞被这阴冷的环境压得有些沉重。
阿依莎殿后,黑袍下摆已被暗流浸湿,袍角滴着水珠,腰间的铜铃在雾气中叮当作响,与水流的节奏交织成诡异的节拍。
她低声道:“水下的影子是怨灵,别踩到。”她解下一只铜铃,指尖捏住铃舌,低声念出一句湘西方言,语速急促,似在唤醒沉睡的力量。
铃声清脆,刺破雾气,水面上的影子微微颤动,仿佛被无形的丝线牵引,缓缓散开,露出甬道中央的一小块空隙。
她低声道:“跟着我,别乱动。”她的步伐轻盈,黑袍在水面上划出暗影,手电光扫向水面,捕捉到一抹微弱的蓝光,像地底的秘宝在暗流中闪动。
甬道渐深,雾气愈发浓重,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烂的腥臭,夹杂着血气的湿冷,像地底藏着千年的怨魂被水汽蒸腾而出。
董文翊停下脚步,手电光扫向前方,照出一座开阔的石室,约三十平米,穹顶低矮,布满龟裂的纹路,水滴从裂缝渗下,滴在地面发出“滴答”的轻响,似地底的倒计时。
石室中央立着一座石台,半人高,台上嵌着一块斑驳的石碑,碑身刻满满文,笔画歪斜,似仓促而成,碑面还有几道刀刮的划痕,透着岁月的侵蚀。
碑旁绘着一只怪兽,龙头蛇身,鳞片细密,嘴里叼着一滴水珠,双眼狰狞如活物,似在冷冷注视闯入者。
石台四周环绕四条水槽,暗流从槽中淌出,低鸣着汇入地面的暗渠,水面泛着幽蓝的光芒,像龙脉的呼吸在诉说未尽的秘密。
林瑶走近石碑,手电光扫过满文,低声道:“‘咸丰之秘,藏于水魂,龙脉第二锁’……与定东陵的碑文一脉相承。”
她顿了顿,指着怪兽图案,“这是水魂兽,守护第二块玉佩。”她的声音低沉,目光扫向水槽,低声道:“水流方向不对,像被地脉堵塞,枢纽可能在水眼里。”
她蹲下身,指尖探入水槽,冰冷的暗流刺骨,她摸到一块凸起的石块,约拇指大小,表面光滑,似暗藏的机关开关。
她低声道:“在这儿。”她的语气冷静,指尖轻轻按下,石块“咔哒”一声下沉,水槽传来低沉的轰鸣,像地底的锁链被触动。
阿布都凑近石碑,皱眉低声道:“又是这邪门东西?挖了半天,连个铜板都没见着!”他挥了挥铲子,似在发泄不满,铲尖不慎撞上水槽边缘,震落一片碎石,溅起水花。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