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斜斜照进屋子,给裴寂发梢镀上一层金边。清歌忽然想起昨日他说的“好玩地方”,便抬眸问道:“你昨日说的院子里的新鲜玩意儿,到底是什么?总不能真只有个秋千吧?”裴寂立刻来了精神,拽着她的手就要往外走:“当然不是!你随我来,保准让你眼界大开。”谢云澜连忙取来丝质外衫给她披上,三人便往后院的镜花台走去。
这镜花台原是谢府旧物,平日里被谢云澜用法阵封禁,此刻却被裴寂擅自撤了结界,台中央悬浮着一面直径三尺的古镜,镜面波光流转,竟倒映出一片春日桃林。“看好了——”裴寂指尖掐了个镜妖法诀,镜面突然如水波般荡漾,竟从中走出一只浑身发着荧光的白鹿,鹿角上还缀着露珠般的星子,踏在青石板上无声无息。
“这是用镜中世界的碎片凝练的灵宠?”清歌眼中闪过讶异。谢云澜却皱眉盯着镜面:“镜妖术法虽妙,却太过耗损心神,你最近总在摆弄这些,当自己是铁打的?”裴寂不服气地梗着脖子:“清歌喜欢就行,再说了,我这是在给小家伙提前准备玩伴呢。”说着又挥手召出几只会跳舞的蝴蝶,翅膀上的金粉簌簌飘落,在阳光里宛如细碎的星辰。
清歌伸手接住一只蝴蝶,感受着它翅膀在掌心轻颤:“倒真是有趣,不过——”她忽然转头看向谢云澜,眼尾微挑,“谢天师就没什么拿得出手的玩意儿?总不能只会熬药吧?”谢云澜耳尖微微发烫,咳了一声:“自然有。”他抬手掐了个引灵诀,院角的老梅突然开得格外绚烂,枝头竟停着一只由花瓣凝成的鸟儿,啼鸣声清越婉转,振翅时便有花瓣雨纷纷扬扬。
裴寂立刻撇嘴:“老古董就是老古董,变个戏法都这么中规中矩。”谢云澜却不理他,轻轻扶着清歌在石凳上坐下:“这是用梅花精魄凝的灵雀,每日卯时会准时啼叫,可帮你调节作息。”清歌看着灵雀落在自己指尖,忽然觉得这两人的争斗倒像是孩童比谁的糖更甜,各有各的笨拙与温柔。
暮色渐合时,谢云澜说要去查看府中结界,裴寂却神神秘秘地拽着清歌往假山后走。绕过嶙峋怪石,竟见山腹处被镜力开辟出个小空间,顶上浮着朵朵发光的云,云隙间漏下细碎的银芒,地上散落着用夜明珠摆成的星图,中央还支着个锦缎软垫,上面堆着绣着百子图的靠枕。
“怎么样?”裴寂像只开屏的孔雀般得意,“这是我照着你前世最喜欢的星空屋弄的,在这里睡觉,连梦都是甜的。”清歌刚要说话,忽然感觉腹中轻轻动了一下,像是小家伙在踢腿。她笑着摸了摸肚子:“看来小家伙也喜欢这里。”裴寂立刻趴下来,把耳朵贴在她小腹上:“听见没?小宝贝,这是爹爹给你准备的星星房哦。”
谢云澜回来时恰好撞见这幕,素来清冷的眉眼竟难得地柔和下来。他走过去,指尖轻轻点在裴寂额头上:“别闹,清歌该用晚膳了。”裴寂不服气地抬头:“就知道你要扫兴,我连月子里的食谱都让镜中厨娘研究透了——”话没说完就被谢云澜拎起后领:“先让清歌吃了今晚的莲子百合粥再说。”
三人在暖阁里用膳时,裴寂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镜中世界的新奇玩意儿,谢云澜则默默给清歌盛汤,碗底还沉着几颗炖得软烂的红枣。窗外的月光渐渐漫上来,清歌看着眼前两个争得面红耳赤却又眼底藏着温柔的男人,忽然觉得这怀孕的日子,竟比任何一世都要鲜活热闹。或许,这就是她曾经以为永远不会拥有的,人间烟火气吧。
卯时三刻,清歌在灵雀的啼鸣声中睁开眼,指尖刚触到小腹,就被一团温热覆住。裴寂不知何时钻进了被窝,整张脸埋在她腰间,像只蜷缩的大猫,掌心正贴着她隆起的肚皮,嘴里还含糊不清地嘟囔:“小宝贝别踢啦,爹爹给你讲镜中世界的故事……”
“大清早的又没个正形。”谢云澜端着温好的安胎药进来,看见这幕无奈叹气,却还是先将瓷碗搁在案头,用帕子替清歌擦了擦手,“昨夜星辰房睡得可好?裴寂若压着你,尽管告诉我。”裴寂立刻从被子里探出头,头发翘得像只炸毛的狐狸:“胡说!我连翻身都数着呼吸,生怕碰着清歌。”说着还举起手,掌心躺着片薄如蝉翼的银鳞,“瞧,镜湖银鱼的鳞甲,能防夜寒侵体。”
清歌被两人逗得直笑,刚要接药碗,裴寂突然嗅了嗅鼻子:“不对,这药里加了朱砂?清歌如今脉象平和,何须用这么烈的药材?”谢云澜挑眉:“朱砂安神,且我只用了三钱,倒要问问你,昨夜给清歌吃的胡桃酥里是不是掺了镜中灵蜜?那东西虽甜,却性属阴寒。”两人针尖对麦芒地瞪着对方,倒像是在比谁更懂孕期药理。
“好了好了,你们俩再吵下去,药都要凉了。”清歌无奈地摇了摇头,突然感觉腹中轻轻动了一下,像是小家伙在打拳。她眼睛一亮,抓住谢云澜的手按在肚皮上:“快,小家伙在动呢。”裴寂立刻挤过来,脑袋几乎要和谢云澜撞上:“我也要摸!”两人的手掌隔着她的肚皮贴在一起,都能感受到那细微的胎动,眼中同时泛起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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