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或许从未想到,自己这个不经意间的举动,会在时隔十来年之后,再次如同一束温暖的光,照亮沈砚清的世界。在沈砚清的记忆深处,小时候的那一幕始终清晰如昨。那时,小小的他跪在校门口,周围是同学们异样的目光和窃窃私语,满心的难堪与无助如潮水般将他淹没。就在他感到绝望的时候,江浸月不经意间出现,随手为他撑起了伞,还将一枚徽章塞到他的手中。那一瞬间,仿佛有一股暖流涌入他的心田,让他突然觉得,原本难堪的处境似乎也没那么难以忍受了。
而如今,在母亲离世的痛苦和内心的挣扎中,江浸月出于同情发来的这条信息,又一次在他处于极端情绪的时刻,给他的内心带来了一丝光亮。这简单的几个字,如同黑暗中的一点星火,点燃了他心中那快要熄灭的希望。
深夜,医院的病房里弥漫着寂静与冷清。沈砚清吃过药后,静静地靠在病床上。四周一片静谧,只有仪器偶尔发出的轻微声响。他微微抬起手,手心里躺着那枚旧旧的徽章。徽章经过岁月的打磨,表面已经有些斑驳,但在沈砚清眼中,它却是无比珍贵的宝物。这枚徽章陪伴他度过了一个又一个黑暗时刻,每当他感到孤独、无助或是被世界抛弃的时候,只要看到这枚徽章,他就会想起小时候江浸月给予他的那一份温暖与善意。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徽章,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温柔与眷恋,仿佛在那一刻,他又回到了那个被保护、被关爱的时光里,心中的痛苦也似乎减轻了几分。
沈砚清在清晨的微光中悠悠转醒,缓缓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病房窗户上那洁白如雪的纱帘,在轻柔的微风拂动下,宛如灵动的舞者,姿态轻盈地微微晃动着。纱帘半掩着窗户,阳光透过纱帘的缝隙,洒下细碎的光影,在地板上勾勒出斑驳的图案。那光影随着纱帘的晃动而摇曳生姿,仿佛是时光在无声地流转。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程野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了进来。他看到沈砚清已经醒来,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开口说道:“来吃早饭吧,出院手续我都办好了,一会儿咱们就回北京。”沈砚清微微点头,眼神中透着一丝疲惫与淡然。
中午时分,北京的天空一片晴朗,阳光炽热而耀眼。沈砚清戴着一顶黑色的帽子,口罩将脸庞严严实实地遮住,只露出一双深邃而略带忧郁的眼睛。他与经纪人、程野并肩走在一起,三人步伐匆匆地朝着北京机场的VIP通道走去。通道内人来人往,但他们却仿佛置身于自己的世界,周围的喧嚣与热闹都与他们无关。很快,他们便顺利抵达停车场,坐上了那辆黑色的保姆车,向着与助理约定的地点驶去。
车子在城市的街道上疾驰,窗外的景色如幻灯片般快速闪过。沈砚清静静地靠在车座上,眼神空洞地望着车窗外,思绪却早已飘远。不知过了多久,保姆车缓缓停在了警察局的门口。沈砚清一行人走下车,走进警察局内。一进门,他们便看到了焦急等待的助理。助理连忙走上前来,向警察介绍道:“这是死者的儿子。”警察微微点头,随后向沈砚清详细说明了案件的情况:“经过调查,是你母亲点燃了婚纱,从而引发了火灾。现场的种种迹象表明,可以排除他杀的可能,确定是自杀。”沈砚清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露出丝毫的波澜,只是平静地在报告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随后,他便开始着手处理母亲的后事。
三天的时间转瞬即逝,天空中飘起了细密的雨丝。沈砚清、程野等人一同来到了墓园。沈砚清身着一身黑色的服装,手中撑着一把黑色的雨伞,宛如一尊沉默的雕像,静静地伫立在墓碑前。雨水顺着伞檐滑落,滴落在地面上,溅起一朵朵小小的水花。他望着工作人员将母亲的骨灰缓缓放入墓中,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但脸上却依旧没有任何表情,既没有流泪,也没有言语。
黑伞沿垂落的雨帘中,沈砚清数着墓碑上的刻痕。墓碑上母亲的遗照是年轻时候的照片,亡者永远定格在最光鲜的时刻。
"砚清,该走了。"助理第三次提醒。
沈砚清将淋湿的百合放到在墓杯前,花瓣粘在黑色大理石上像凝固的血渍。转身时,他摸到西装内袋里的旧徽章——这是江浸月当年塞给他的"护身符",此刻正隔着衣料烙着心口。
雨越下越大,仿佛是天空也在为这逝去的生命而哭泣。待一切事宜都处理完毕后,沈砚清一行人回到了车里。沈砚清坐在车座上,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问保姆:“她的东西都烧没了吗?”保姆轻轻叹了口气,回答道:“是的,太太把她所有的东西都放在那个房间里,然后就点着了。不过还有一个笔记本,这是太太说不要的,让我放到车库的箱子里去。”说着,保姆从包里掏出一个黑色封皮的笔记本,递给了沈砚清。沈砚清接过本子,目光在保姆的脸上停留了片刻,缓缓说道:“你也辛苦了这些年,我已经让人给你卡里打了钱,安心回老家养老吧。”保姆听了,眼中泛起了泪花,哽咽着说:“少爷……”沈砚清微微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没事,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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