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说得对,不能相信人,也不能相信感情。
在期待之中,人才最脆弱,最容易崩塌。
烤焦的蛋糕,爆开的碎屑炸进了他的眼睛——
最终留下的,只有钱。
他们躲避着各方势力,活在世界的边缘,最后却再次被命运逼进了角落。
在尸体的堆中,他杀了那个贪婪地扑上来的同伴,血溅在了他的脸上,所有的礼仪都滚落到了地面。
他一个人站着,踩在那块沾满泥泞的生日蛋糕上,点燃了一根燃烧着的小蜡烛。
“生日快乐,纪禹琛。你他妈的活得真好。”
成年后,他逃到了C国军队。
哪怕是“尤里.SorniBooth”,到了C国,他们也很难再追来了。
“我们先握个手吧,我是周雪轩,见到你很高兴。”
“……国情院?”
“你在特种部队很有名。军队的生活是不是有些无聊了?”
“……”
“和我一起工作怎么样?”
“有什么好处?”
“大得听不完。换个问题吧——你想要什么?”
他被国情院挖走,戴上了各种各样的面具,自由地行动。
善意与杀气混合着,靠近目标时就换上一副面孔,如同呼吸一般自然。
演戏容易,做人更简单。
他把“尤里.SorniBooth”藏在心底,把所有的面孔一层层地包裹起来。
这是纪禹琛最擅长的事,无论这是天生的还是后天养成的,他从未为此感到过羞愧。
靠着这张脸皮,他活了十年。
直到某天,他走进了心理咨询室。
望着窗外日出的风景,他突然有了想死的冲动。
“靳宪啊——”
那天他睡得特别香。
饭菜香得不可思议,对方的笑容让他感到紧张。
热水澡成了最伟大的发明。
他甚至觉得——这种生活,也挺合适的。
后来,他的心跳开始在散步中加速。
他不是一条狗,却开始盯着手表,只为等她一句“靳宪啊,我们出去走走?”
傍晚的阳光斜斜地洒下,他把脸埋在她的脖颈中,午睡成了一种习惯。
假婚姻持续得越久,那层假皮就越痒。
他开始感受到自己心里的裂缝,虽然不愿承认,却也无力否认。
他害怕这份安逸。
因为相信的那一刻,他就会再次崩溃。
“患者,你还记得事故当时的情况吗?慢慢说。”
“……我结婚了。”
他的脑中猛然划过一道清晰的线条。
鹅蛋形的脸,长发如瀑,纤细的脖颈,挺直的肩膀——那个女人的轮廓清晰得仿佛能画上千次。
“两次,一次是我抛下了她,一次是她抛下了我,在Azerbaijan度蜜月的时候。”
“你觉得是她抛下了你?”
“……”
纪禹琛轻笑了一声,推开了医生的手,目光落在了角落里的罗文昌身上。
他掰了掰手指,吓得罗文昌立刻跑了过来。
“组长,组长……您还好吗?我马上去叫医生……”
“报告。”
“……是。”
“汇报现状。”
记忆的深处,只剩下那个女人像一根桅杆一样,站在摇晃的战场尽头。
那场充满血与仇恨的告别仍历历在目,他的心也随之颤抖。
清醒一点,纪禹琛。
不是她毁了你,是你把自己毁了。
他现在有了“家人”。
“爱”,会让他变得更强大。
“我的夜枭,现在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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