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剑,怒海狂澜。"
剑气化作实质的海浪,将溪边芦苇齐刷刷压成弓形。易凡咬破舌尖,在剑刃凝出半寸剑芒,借着反弹之力跃至半空。当啷声响中,锈剑缺口处竟蹦出几星金芒。
"好小子!"男子瞳孔骤缩,指尖掐出诡谲法诀。易凡忽然嗅到腐尸气息,抬头只见漫天剑意裹挟着惨白魂魄扑面而来,那些怨灵张牙舞爪的模样,竟然引动了天劫。
"傲视神龙剑诀?!"易凡踉跄后退,鱼球在剧烈晃动中溅出几点水珠。小姑娘突然扑到男子身前,抓住他持剑的手:"哥,别用禁术!"
风声在耳畔呼啸,易凡的手指刚触到藏于袖中的破空符,试图逃离这剑拔弩张的现场。刹那间,天地被一道刺目金光撕裂,一位身形高大的老者裹挟着磅礴气势,如雷霆般降临。老者身后,一轮直径盈丈的圆光缓缓转动,九色光晕如灵动的丝带,交织出神秘符文,空气中弥漫的血腥气息瞬间被涤荡一空。
“敖风!”老人声如洪钟,滚滚音浪震得周围树木簌簌发抖,“你身为龙太子,竟对一个孩子痛下杀手,龙庭威严何在?还不速速回去,面壁思过三年!”
易凡抬眸望去,只见龙太子敖风的身体在老人威压下剧烈颤抖,手中的长剑“哐当”一声掉落在地,溅起一片尘土。他的脸色煞白,嘴唇微微颤抖,却不敢发出一丝反驳的声音,随后在一道金色锁链的束缚下,化作流光消失在天际。
“小公子,老夫敖东,乃东海龙王。方才之事,多有冒犯。”老人微微颔首,目光中满是审视,抬手间,一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散发着柔和光晕,缓缓飘向易凡,“这颗夜明珠,权当赔礼。”
易凡心中震惊不已,目光紧紧盯着老人身后的圆光。他曾在宗门典籍中读到过,只有渡过九重天劫的大神通者,才能凝聚出这般圆光。面对这价值连城的夜明珠,易凡定了定神,拱手行礼,声音清朗:“老人家,多谢您的好意,这夜明珠太过贵重,我不能收下。您请回吧。”
敖东听闻,眼中闪过一丝赞赏,抚须笑道:“不愧是天骄之子!年纪轻轻,便意气风发,精气内敛,难得,难得!”说着,他转头看向躲在一旁的小姑娘,佯怒道:“小妮子,你看看人家,再瞧瞧你那成事不足的夫君!”
小姑娘脸颊瞬间涨得通红,头低得几乎要埋进胸口,双手不自觉地揪着衣角,嗫嚅道:“爷爷,我……”易凡见状,心中泛起一丝笑意,又向敖东行了一礼,转身踏入云雾之中。此时,天边泛起一抹鱼肚白,仿佛预示着新的冒险即将开始 。
银鳞赠
暮春的晨雾尚未散尽,易凡怀揣着微微发烫的水球,沿着青石板路匆匆而行。怀中的小白鱼不知何时褪尽青鳞,通体银辉流转,宛如月光凝成的精灵。他望着粼粼波光中摇曳的鱼尾,嘴角不自觉扬起:"小鱼儿啊小鱼儿,姐姐见到你定会欢喜得紧。"
朱漆门环叩响时,惊飞了檐角两只画眉。吱呀声中,一位梳着双螺髻的少女探出身子,鹅黄襦裙衬得肌肤胜雪,胸前的流苏香囊随着呼吸轻轻颤动。她眨着杏眼打量易凡,忽然"扑哧"笑出声:"哪里来的小公子,生得这般俊俏?"
易凡耳尖发烫,指尖绞着衣角:"我...我找灵儿姐姐。"少女"哦"了一声,故意拖长尾音,转身时腰间玉佩叮当作响:"随我来吧,小公子。"穿过垂花门的刹那,易凡仿佛跌入仙境——满院碧桃开得正盛,粉白花瓣飘落在汉白玉石阶上,池中锦鲤搅碎一池春水。
"我叫小髻子,就爱这双髻打扮。"少女忽然回眸,鬓边海棠花微微颤动,"此处是内门女修禁地,不过..."她凑近易凡耳畔,压低声音道:"看在你长得像年画娃娃的份上,破个例也无妨。"
正说着,忽闻环佩叮咚。一群身着水绿襦裙的少女蜂拥而出,将易凡围在中央。"好标致的小郎君!瞧这睫毛,比蝴蝶翅膀还好看!"她们叽叽喳喳,指尖几乎要触到易凡泛红的脸颊。易凡手足无措间,忽闻一声轻笑如清泉石上流:"都给我安分些。"
人群如潮水般退开,灵儿身着月白纱裙款步而来,腰间宫绦系着的双鱼玉佩与易凡怀中水球隐隐共鸣。"小凡怎的来了?"她伸手替少年整理被揉乱的衣襟,腕间翡翠镯碰撞出清脆声响。易凡仰头望着姐姐眉间的朱砂痣,从怀中取出银鳞鱼:"今日是姐姐生辰,这是我钓了三年的...嗯...礼物。"
灵儿指尖轻颤,忽然抓住易凡手腕:"你可知这是..."话音未落,水球突然炸开,银鳞鱼跃入半空化作丈许长白龙,龙须拂过易凡鼻尖时带着海风咸涩。众女修惊呼后退,唯有灵儿眼中泛起泪光:"傻孩子,这是东海龙宫的银鳞鲛龙啊。"
易凡挠头傻笑:"能吃吗?"话音未落,白龙忽然亲昵地蹭了蹭他掌心,龙鳞间滚落颗颗夜明珠。灵儿哭笑不得:"吃了你就等着四海龙王追杀吧。不过还是谢谢你咯,这小龙会给姐姐带来好运的"她转身吩咐侍女取来琉璃缸,白龙入水瞬间变回银鱼,吐着泡泡在缸中游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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