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王城的晨雾尚未散尽,小姜便踩着青石小径来了。她素手提着青瓷食盒,衣袂在晨风中轻扬,腰间的玉佩叮咚作响。廊下小婉正逗弄着檐角的金丝雀,见她来了忙不迭把绣绷往身后藏,耳尖泛起珊瑚色。
"小邪哥哥在后山练剑呢。"小婉的声音像浸了蜜的糯米团子,"姐姐可是来看他的?"
小姜指尖拂过案头摊开的《太虚剑诀》,书页间夹着的枫叶书签微微颤动。她忽然贴近少女耳畔:"昨夜你可又睡在他厢房了?"
绣绷"啪嗒"跌落在地。小婉跺脚时银铃乱响:"小姜姐姐好坏!明明知道...知道..."尾音消散在穿堂而过的风里,少女红着脸跑向庭院,发间珠钗撞出细碎星光。
暮色四合时,易凡立在观景台。他望着天际最后一缕赤霞,袖中魔玉戒泛起幽光。自从在藏书阁发现《天魔秘录》残卷,这枚祖传玉佩便成了他深夜的引路灯。当体内真气如万蚁啮骨,他总能在玉纹流转间寻得片刻安宁。
惊雷在子夜炸开。易凡猛地睁开眼,掌心的魔玉戒滚烫如烙铁。窗外骤雨倾盆,闪电将竹林照得忽明忽暗,他分明看见竹叶上附着的水珠都在沸腾。
"婴变三重天...怎么会提前三个月?"喉间涌上腥甜,他踉跄着扶住廊柱。若此刻渡劫,岛上阵法必定异动,那些觊觎他心怀叵测之人...指尖深深掐入掌心,他望向西北方那座终年云雾缭绕的孤峰。
浓郁夜色如墨,将神龙岛层层包裹,海风裹挟着咸涩气息,一阵紧似一阵地刮过。易凡独自盘坐在房间中央,周身灵力疯狂翻涌,宛如惊涛骇浪。天劫的威压仿若一座无形的巨山,沉甸甸地压下来,妄图将他碾碎。
为了能顺利从神龙岛离开,再前往仙界渡劫,易凡调动本体所有灵力,试图将这股可怕的天劫之力暂时压制。灵力在经脉中奔涌如雷,他的身体微微颤抖,青筋根根暴起。突然,反噬之力排山倒海般袭来,好似无数尖锐钢针,狠狠刺进他的每一寸肌肤。
“啊!”易凡再也忍不住,一声惨哼脱口而出,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瞬间湿透了衣衫。
正在外屋整理衣物的小婉,听到这声痛呼,心中一惊,手中的衣物“啪”地掉落。她三步并作两步冲进屋内,眼前的景象让她花容失色。只见易凡脸色惨白如纸,身体不停地颤抖,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
“小邪哥哥,你怎么了?”小婉声音带着哭腔,快步跑到易凡身边,眼中满是担忧与震惊。
易凡强忍着疼痛,缓缓睁开双眼,气息微弱地说道:“小婉,这件事千万不能告诉别人。我在压制天劫,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小婉用力地点点头,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嗯,小邪哥哥,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说完,她转身快步走出房间,不一会儿端来一盆热水,又拿来毛巾,小心翼翼地为易凡擦拭着汗水。
擦完汗水,小婉心中的担忧稍稍缓解,她的脸颊微微泛红,犹豫片刻后,轻轻吻了一下易凡的脸颊。易凡嘴角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轻声问道:“小婉,你来神龙岛之前,是在什么地方生活呢?”
小婉的眼神闪过一丝羞涩,她微微低下头,双手不自觉地搅着衣角,沉吟片刻后,声音如蚊蝇般低语:“其实……其实我是小邪哥哥的未婚妻。我们小时候就定下了婚约,一直在等长大相聚。”
易凡听闻小婉这番话,心头不禁泛起一阵酸涩,脸上露出一抹苦笑。月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屋内,给他的身影披上一层银纱,衬得愈发孤寂。他在心底暗自思忖:我不过是机缘巧合冒用小邪之名,真正的小邪如今生死未卜、下落不明 ,可如何向小婉坦白这一切?
抬眸望向小婉,见她澄澈纯净的模样,易凡话到嘴边又咽下,最终无奈地笑了笑,声音尽量放得轻柔:“小婉,夜已经深了,你该回去休息了。”
小婉听闻,脸颊上闪过一丝失落,随即亲昵地蹭了蹭易凡的肩膀,撒娇道:“小邪哥哥,人家不想一个人睡,你就陪陪我嘛。”
易凡伸手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发顶,目光中满是歉意:“小婉,我过几天就要去神龙岛觉醒神魂,这几日得好好做准备,实在抽不出时间陪你。等我回来,一定带你四处游玩,好不好?”
小婉听闻,原本明亮的眼眸瞬间黯淡下去,失望之情溢于言表,她咬着下唇,眼中闪烁着泪光,模样楚楚可怜。易凡见状,心中一阵刺痛,他轻轻吻了吻小婉的发丝,温声安抚:“好小婉,听话去睡。等我从神龙岛回来,咱们天天在一起。”
小婉听了这话,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她踮起脚尖,在易凡脸颊上印下一个吻,而后蹦蹦跳跳地回房去了。
待小婉离开,易凡盘膝而坐,摒弃一切杂念,沉浸于修炼之中。窗外,月光渐渐西移,屋内一片静谧,唯有易凡周身灵力流动,发出轻微的嗡嗡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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