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凡的衣衫被鲜血浸透,体内灵力如退潮般消散,双腿在无形的威压下剧烈颤抖。面对许银山凝聚的火球,他强撑着站直的身躯摇摇欲坠,连祭出法器的指尖都在不受控地痉挛。炽热的气浪灼烧着他的睫毛,眼前的世界开始泛起猩红的重影。
就在火球即将吞没二人的刹那,天际骤然裂开一道银芒,冷冽的威压如潮水般漫过整个战场。一位身着月白广袖的中年女子踏着星辰虚影降临,发间的玉簪流转着神秘符文,举手投足间自带震慑三界的威严。她俯视着地面,声线清冷如千年玄冰:"许银山,你作为上界神官,居然来下界杀一个低阶小修士?"
许银山的瞳孔猛地收缩,手中法术瞬间溃散,恭敬地拱手作揖:"仙姑大人明鉴,这个人是妖修,留着必成大患!"女子微微蹙眉,袖中拂出一道青光,将残余的火球尽数湮灭:"天道自有轮回,什么修也轮不到你越俎代庖。斩妖除魔?你倒不如先自省是否触犯天规!"
许银山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不甘心地瞪向瘫倒在地的易凡:"算你小子命好!下次必杀你!"话音未落,女子陡然抬手,虚空凝结的锁链瞬间缠住他的手腕:"还敢聒噪?"她衣袖轻挥,裹挟着许银山的身影没入云层,只留下一句余音在天际回荡:"下界之事,休要再插手!"
压迫感骤然消散,易凡紧绷的神经瞬间断裂,眼前一黑重重栽倒。琪琪扑到他身边,小手慌乱地擦拭他嘴角的血迹,声音带着哭腔:"哥哥别吓我啊呜呜......"感受到怀中的温度,易凡强撑着睁开眼睛,颤抖的手抚上她红肿的脸颊:"琪琪不疼吧?"
"没关系的,我好着呢!"琪琪扬起笑脸,却突然"噗"地吐出一颗带血的乳牙。易凡看着那颗小小的牙齿,心中腾起滔天怒火,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忽然,他惊觉许天霸的尸体竟消失不见,原地只留下一道焦黑的印记。
"刚才天空中出现一只大手把他带走了......"琪琪指着天空,声音带着孩童特有的懵懂。易凡顺着她的手指望去,只见残云如血,夜幕正在吞噬最后一缕霞光。他无力地靠在琪琪怀中,体内灵力如同被抽干的枯井,唯有怀中少女的体温,提醒着他这场生死劫已然落幕。
易凡倚靠着残破的石墙,苍白的嘴角扯出一抹苦笑:"终究是我技不如人。"他凝视着琪琪发间沾着的草屑,指尖轻轻拂过她脸颊上的伤痕,"琪琪,你也要修炼。"
"可是我是废灵根啊......"琪琪的声音陡然哽咽,豆大的泪珠砸在衣襟上,晕开深色的痕迹。易凡却突然笑了,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不哭,哥哥帮你想办法。"少女的眼睛瞬间亮起,破涕为笑的模样让人心疼又欢喜。她踮起脚尖,在易凡满是血污的脸颊上轻轻一吻,带着孩童独有的温热气息。
易凡强撑着最后一丝清醒,将灵力凝成传音丝线,向着远方唤出小囡的名字。当小囡循着气息赶来时,只见到琪琪跪在易凡身侧,小小的身子剧烈颤抖,泪水不断滴落在易凡染血的衣襟上:"哥哥......你醒醒啊......"
小囡指尖泛起灵光,迅速为易凡止住外伤。看着他依然苍白如纸的脸色,她轻叹一声——内伤需得靠自身调息,旁人无法插手。众人将易凡抬回赵府时,小囡毫不犹豫地将灵脉球放在他枕边。刹那间,浓郁的灵力如潮水般涌入易凡体内,在他周身形成流转的光晕。
三日后,小囡推开房门,眼前的景象让她猛地屏住呼吸。易凡盘坐在床榻之上,周身萦绕着若隐若现的紫色灵气,原本萎靡的气息变得雄浑而锐利。"你......竟然突破了?"小囡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目光中满是震惊。
与此同时,天娇派出的探子传回消息。许家镇的庄园外,护庄大阵如同铜墙铁壁,阵纹流转间闪烁着冷冽的幽光。往日随意进出的许家人闭门不出,巡逻的护卫更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整个庄园戒备森严,任谁都无法找到一丝破绽。一场无声的对峙,正在暗处悄然展开......
易凡倚在窗边,指尖摩挲着茶杯边缘,看着窗外熙熙攘攘的街道。天娇立在一旁,眉眼间还带着未消的不甘。"别再派人去许家镇了。"易凡声音低沉,"许银山在上界神官位多年,护佑着许家老小,以我们现在的实力,贸然行动只是徒增伤亡。"他目光望向天际,云层翻涌间似有威压隐现,"根基既毁,便不差这一时,且养精蓄锐,静待时机。"
天娇攥紧腰间佩剑,最终还是缓缓点头。她何尝不知其中凶险,只是一想到许家镇那些作威作福的嘴脸,心中便怒火难平。"那就先蛰伏。"她咬着牙道,"但这笔账,迟早要讨回来。"
如今的镇妖司,早已没了往日的威风。街头巷尾,百姓们不再像从前那样谈之色变。茶馆里的说书人甚至敢编排镇妖司的丑事,引来满堂哄笑。那些曾经耀武扬威的镇妖使,走在街上也常被百姓侧目。有人偷偷议论:"不过是纸老虎罢了!"更令人惊奇的是,自北海镇妖司覆灭后,往日横行的妖兽竟如人间蒸发,海域平静得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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