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凡摩挲着下巴,眼中满是思索。按理说,镇妖司虽腐败,但多少还能震慑一些妖兽。如今没了约束,反倒不见妖兽踪迹,这其中必有蹊跷。"北海之事,透着古怪。"他喃喃道,"妖兽绝迹,到底是另有强者震慑,还是......"话未说完,他与天娇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这场风波,显然远未结束。
晚霞将赵府的飞檐染成琥珀色时,下人捧着雕花木匣匆匆来报,匣中沉睡着天下派不远千里送来的千年人参与玉髓蜜浆,锦缎衬着药草,透着一股贵气。天娇见状挑眉轻笑,随手将木匣搁在案几上,转头便拉着易凡往演武场去,木剑相击的清响整日在院中回荡;小囡则将自己关在藏书阁,古籍翻飞间,碎发垂落脸颊,只为寻得一本能契合易凡灵根的功法。
半月光阴匆匆而逝,当院中的玉兰开了第三茬,三人终于敲定前往中原青云宗的行程。易凡摩挲着腰间的金雷竹剑,眼中燃起期待——若能寻到隐居的飞扬老人,或许能解开北海妖兽之谜,也能为许家镇的恩怨寻一条破局之路。
夜幕如墨时,门扉轻响。易凡握着茶杯的手猛然收紧,望着烛火映照下那道熟悉的倩影,喉头发紧:"七安?"小神医眉眼弯弯,鹅黄裙裾上绣着并蒂莲,腕间的银铃随着步伐轻响:"听说有人被揍得灰头土脸?"她晃了晃手中的药箱,调侃的笑意里藏着关切。
易凡苦笑摇头,引着七安进内室。药箱甫一打开,银针泛着冷光,七安指尖捻起一根足有尺长的金针,在烛火下转了个圈:"那些小喽啰下手够狠的。"话音未落,金针已如闪电般刺入易凡肩井穴。剧痛瞬间炸开,他倒抽冷气,双腿绷得笔直:"姑奶奶!这针是用来杀猪的吧?"
"不痛哪来药效?"七安嘴角勾起狡黠的弧度,素手如蝶,又三根金针没入他曲池穴,"当年你中尸毒时,比这还凶险百倍,怎么,现在反倒怕了?"她手下不停,施针如飞,淡金色的灵力顺着针尖注入,在易凡经脉中激起阵阵暖意。窗外夜风穿堂而过,烛火明明灭灭,映着七安专注的侧脸,恍惚间又回到了那些并肩作战的岁月。
七安将最后一根银针轻轻捻转,收回木匣时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三次针灸差不多能固本培元,不过每日卯时、酉时的丹药断不能落下。"她忽然歪头,杏眼弯成月牙,"说起来,你打算何时回妖界?"
易凡望着窗外摇曳的竹影,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杯沿:"等安顿好灵儿姐姐那边的事,总不能一直叨扰赵府。"话音未落,七安突然发出银铃般的笑声,伸手比了个"八"的手势:"巧了!我现在可是妖皇后御用神医,见一次我这金字招牌,不得掏八颗上品灵石?"
易凡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你真入了妖界?不后悔?"七安忽然敛了笑意,指尖划过案几上的裂纹,声音变得悠远:"你可还记得,当初我们为何会从秘境误传至妖界?"见易凡摇头,她轻轻哼起一首古老的歌谣,烛光在她眼底映出奇异的金芒,"因为我们骨子里流的,本就是妖族的血啊。"
易凡心头猛地一颤,却未觉任何不适,只当是针灸后的酥麻感。七安见状狡黠一笑,突然凑近压低声音:"说个趣闻,你那小鹿儿如今去了仙界镀金,听说妖皇陛下给她觅了门好亲事——风族少主风炙,玉树临风,修为更是深不可测。"
"是吗?"易凡垂眸搅动茶水,涟漪荡碎倒映的烛火,面上平静得近乎冷淡,"倒像是换了个人。"七安盯着他紧绷的下颌线,突然重重叹了口气:"装!接着装!你敢说梦里没见过她化形的模样?"
屋内陷入短暂的寂静,唯有烛芯爆裂的声响。易凡喉结滚动,声音低得几乎听不清:"就算想又如何?我如今连许家镇都应付不来,拿什么护她周全?更别提......"他苦笑摇头,将后半句话咽回肚里。窗外风卷落叶,如同他此刻破碎的念想,簌簌落在无人问津的角落。
七安将银针收入漆盒,指尖轻点易凡眉心:"剩下的路,得你自己走了。三日后我再带些好东西来,好好歇着别逞强。"易凡从怀中掏出颗浑圆的夜明珠,珠身流转着淡青色光晕:"不成敬意,就当谢你救命之恩。"七安挑眉接过,往袖中一塞,转身时银铃叮咚作响,眨眼便消失在夜色中。
三日光阴转瞬即逝,易凡运转灵力时已感不到经脉刺痛,正对着铜镜查看气色,忽闻院外传来清脆的笑闹声。七安晃着手中的琉璃瓶,瓶中漂浮着几株通体莹蓝的仙草:"雪魄芝,配着你那金雷竹剑炼药,保准事半功倍。"她瞥见一旁捣药的云云,眼波流转:"哟,这不是小狐狸妹妹?"
云云耳尖泛红,手中杵臼险些歪了:"我、我是云狐一脉修炼成人的......"七安凑过去捏了捏她软乎乎的脸颊:"正好,妖界最欢迎你们这些仙兽后裔,改日跟我去逛逛?"云云眼中亮起期待,转头拽住易凡衣袖:"小凡,带我去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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