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地方以前是土匪窝,离县城远,山又高,附近好几个县的土匪都把这儿当成根据地。
当年日本侵略中国的时候,也打到这儿了,这群小鬼子是冲着矿产来的,在这儿勘探了小半年,也没找到啥有价值的大矿,再加上土匪不断骚扰,他们待不下去,就草草收场离开了。”
高丰收举杯敬酒时,佟三枪也举起酒杯,接着说:“说起土匪,也分不同的。有的骨头硬,有的骨头软。有一伙软骨头的土匪投靠了日本,还有三伙硬气的,天天和小鬼子干仗。小鬼子被折腾得头疼,走的时候,那伙软骨头土匪就跟着走了。”
佟三枪抿了一口酒,继续说道:“女儿河是这附近最大的河,从压儿山与仙女山之间的沟里流过,一路向南。可以说,这儿每座山的山脚下都有河,有大有小,大多是季节河。这地方虽然偏僻,但环境还不错。”
高丰收看着收割后的大田,说道:“佟大哥,沟外那片地可真好,在山区能有这样的地很难得。”
“你说得对,这片地确实是块好地,是这沟里最好的地,有几千亩良田呢。农田中间的那个村是附近最大的村子,叫西张村,围绕着这片土地,还有十多个村子。我就是从西张村参加革命的。”
“喝酒!”李春雨举起酒杯提议道。
佟三枪抿了一小口酒,放下酒杯,若有所思地说:“要说好,这地是真好,可运气就不一定了。这次赵村大队山旮旯里的地被厂子征用了,按政策,村民可以转户口进厂。而这西张村不知为啥,被划为稻地大队下面的一个小队,这次三线建设只征了稻地小队的这条沟,西张村的地没被征,他们应该没机会转户进厂。从这方面看,还真不好说这地方到底好不好。”
不知不觉,天上的月亮升起来了,山上的鸟儿也回巢了,他们点着煤油灯,一边聊天,一边继续喝着酒。
第二天,宋东方前往向阳街检查工作,李春雨和高丰收得以认识了这位领导。
在紧张的工作中,有辛苦也有甜蜜,有深厚的友谊也有激烈的争吵。
工地里那些零碎、不起眼的小活,没人愿意干。
施工后,路上和房头堆积的土方无人清理,砌完主体后多出的石头、砖头扔得到处都是,和好的水泥沙浆剩下了也无人理会。
李春雨去找三大队协调,他们总是推脱说抽不出人手;找安得志倒是可行,他看不惯浪费的行为,可安得志两边忙碌,很难找到他。
只有找梁队长,只要一说,他立马就到。
梁队长没少干这些活,可这类活很难计算工时,这让李春雨十分为难。
让他为难的不止是计工的问题,梁队长很会处事,弄到好吃的总会想着他们,当然,李春雨和高丰收每次也都会想着师傅王国庆。
月度计工时,李春雨偷偷把安得志队伍完成的一个涵洞工程量记到了后所工程队名下。
不知为何,平时只负责生产不管计工的安得志知晓了此事,这位老同志较真起来,不依不饶,非要李春雨说出理由。
李春雨无奈,只能谎称记错了。
安得志不接受这个说法,指责他自私自利,是革命队伍里的垃圾和蛀虫。
佟三枪知道事情的缘由,可听到安得志骂人,他没帮忙解释,借口肚子疼跑去了厕所;高丰收则去了燕子沟工地。
李春雨没办法,只能态度谦卑地一边递烟,一边道歉。
安得志坚决不接他递的烟,还说这烟不干净,扬言要到领导那里去告他。
王国庆得知此事后,多次从中调解,安得志才同意在本小组内解决问题。
师傅找到李春雨,李春雨觉得委屈,诉苦道:“我给后所计工,是因为他们真的干了不少活。你想想,砂浆扔了没人处理,不仅浪费,凝固之后清理得多费劲,那不得多费工时?还有墙边的土方不及时清理,既堵路又不安全,包括让小梁收拾砖头,这省了多少钱……”
王国庆说:“我了解现场的情况,也认可你说的这些事。我也找过老佟和丰收,他们也说应该给小梁计工,可你不该挪用老安的工程量,老安这人谁不知道,犟得很。”
“师傅,您说得对,老安找我时,我也承认他骂得在理。老安平时干了那么多活,也没见他这么计较,这次怎么就这么上心了呢?”
“你这小子,耍心眼儿没用到正地方。这样吧,写个检查。”
“还要写检查啊?”
“没办法,老安要到指挥部去告你,好说歹说才同意内部解决。”
李春雨写了检查,安得志这才说不告了,事情暂时告一段落。
有一天,李春雨在闲谈时说:“老安这人不厚道,人家按工领粮,他按天吃饭……”
没想到这话又传到了安得志耳朵里。
安得志为人正直,听到这话,直接去找了宋东方和包宏业。
宋东方和包宏业找高丰收了解情况。
高丰收说得很客观:后所工程队干的活是事实,好几栋平房的门窗都是他们安装的,屋里的炕也是他们盘的,可以说,小梁他们解决了许多人的住宿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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