砌墙的材料,有的用脱好的土坯,也有的用树枝条在木杆上绕几道形成网模,在网的里外塞泥巴,这样建土坯房,好砌又省钱省力。
有的为了更省钱省力,从地面只垒两三层石头。
这里的房子,不管好坏都有前后门,都是木板对开式的进户门,窗户也是上下结构,窗的下部分是固定的,上部分是格栅窗,向内翻开。
窗户没有玻璃,糊着纸,从外面看不见屋里。
靠河沿建的几栋土坯房非常破旧,而且是相连的,东家的西墙借用西家的东墙,两家共用一堵墙,这样应该能省下不少钱。
院墙也是一家连着一家,低矮的院墙有的是石头垒的,有的是土石堆起来的,这高度既防不了小偷,也拦不住大牲畜。
院门有的是用树枝编的,有的是用木檩子钉的。
不管房子多么简陋,院子里都有一口水井,水井的井架子上缠着麻绳。
他们走过土坯房,来到村子中间,路上有牲口的粪便、枯落的树叶,更多的是老乡堆在房头的石头和草堆。
离河远些的地方,有几间比较好的石头房,配着石头院子。
院墙有一米七八高,院墙中间有门楼和踏步,院门是对开的木板门。
李风顺看着这些房子说:“这几家应该是地主家。”
“不可能,应该是队长家吧。”
他们绕到房后,院墙外放着六块三米多长的水泥预制板。
三人想站到预制板上看看院里的情况,李风顺刚爬到板上,院里的狗就狂叫起来,那“嗷汪”的叫声又大又凶。
贾新艺怕狗,听到这吼叫,吓得撒腿就跑。高文革和李风顺见贾新艺跑了,也跟着往外跑,一口气跑到了村外。
高文革问李风顺跑什么,李风顺指了指贾新艺。
贾新艺可能真被狗吓坏了,大口喘着粗气,眼里还含着泪。
村外的农田里,有个女孩正拉着耙子搂草。
贾新艺说什么也不肯再进村了,没办法,高文革和李风顺只好陪着他一起回家。
中午,李风顺问爸爸,桥头那个村子叫什么。
爸爸告诉他,那是八叉公社稻地村。
下午大人上班后,李风顺去找高文革,提到稻地村时,高文革说:“我知道,我问过我爸了。上午没找到人,下午再去一趟怎么样?”
“行啊,我也还想去看看。”
“别叫贾新艺了,他胆子太小。”
两人来到稻地村,走来走去,只听见狗叫,却没见到一个同龄人。
他们觉得很无聊,便转身回家。
走到桥边,心里还是有些不舍,便蹲了下来,看着还未结冰的河水和沟里的石头。
总指挥宋东方宣布学校开学后,和学校领导聊了一会儿,就骑着自行车去上班。
骑到桥头时,遇到了稻地大队队长佟铁山。
佟铁山知道今天学校开学,心想三线指挥部的领导肯定会参加。
经过这几个月的了解,他明白三线是个大单位,说不定能改变他和村民们的命运,多和三线接触,找机会和三线领导搭上线,肯定是好事。
为了能和三线领导接触,他早早来到桥头等候。
一看见宋东方,便急忙迎上去说:“领导,我等您好半天了。”
“有什么事吗?”
“请您到我家喝顿酒。”
宋东方看着这个裹着棉衣的农村老汉,疑惑地问:“你是?”
“贵人多忘事啊,我是稻地大队队长佟铁山,之前公社和三线开会的时候,咱俩还握过手呢,您忘了?”
“对、对,想起来了,您是佟大队长,想起来了,想起来了。”
“走吧,去我家喝两杯。”
“无功不受禄,这多不好意思。”
“领导,你们三线以后要在这儿扎根,就成了我们这儿的人,咱们就是老乡,不是外人了。喝顿酒不是很正常的事吗?再说,你们来了也得了解了解我们这儿的情况,我是大队长,对情况熟,咱们一边喝酒一边聊,多好啊。”
宋东方笑了,心想这理由倒也在理,于是跟着佟铁山来到他家。
佟铁山的妻子正在炖肉。
“好香啊!”宋东方闻到肉香,原本稍有紧张的心也放松了下来。
虽说宋东方是三线总指挥,可平时想吃顿肉也不容易。
两人喝酒聊天,酒足饭饱后,宋东方站起身说:“我该回家了。”
宋东方推着自行车,一边走一边喊:“别送了,别送了。”
心满意足的佟铁山敞开怀,不停地说:“您这么大领导,今天能来我家喝酒,是瞧得起我,我太高兴了,我送送,送送。”
“喝高了!这酒不错,喝高了!”宋东方脸涨得红扑扑的,微塌的酒糟鼻格外明显,微胖的身材挺着个大肚子,走路都有点晃。
他走出村子,突然感觉尿急:“酒喝多了,尿也多,真要命,又来尿了。”
“领导,这边,到河边尿吧。”
“这行吗?”
“没事,我也有尿,一起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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