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财主又去找道长求卦,道长说他命中有一子,也必有一孙,并建议他纳妾。
几年前,他纳了佟家的一个女子,不过这个女子至今没有生育,但也还活着。
如今张财主在佟氏的屋子养病,回想起那个梦,感觉自己似乎真有过在赵村的那档子事。
可事后他并不清楚那女子是否有了身孕,只记得那女子离家出走了。
他记得在这十里八乡,和他有过这种事的女子里,只有她离开了。
等病好一些后,张财主让佟家小舅子套车,拉他去望海寺。
道长一看到张财主的面相,大惊失色道:“你犯天条了!”
张财主摆了摆手,示意佟家小舅子到外面去给马喂草。
等小舅子出去后,张财主凑到道长身旁,小声说道:“道长,您真是神人啊,我恐怕真的犯了天条。”
随后,他把梦里的情形以及年轻时和赵村女子的事,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道长。
道长听完,拿出爻钱让张财主摇卦破解,解完卦后,又给了他一张符,让他回家贴在新房,还让张财主在房后守夜三天,并叮嘱他此事一定要严格保密,不可让他人知晓。
然而,他们偷偷摸摸商量的时候,却没注意到佟家小舅子在窗外把这一切听得清清楚楚。
到了晚上,张财主把符贴好,然后裹着几层厚被子,躲在了房后,下人们都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也没人敢去打听。
也不知佟家小舅子对那符做了什么手脚,又或者是道长的方法出了问题,半夜突然电闪雷鸣,紧接着下起了大雪。
天亮后,大家发现张财主和一个小孩被埋在了洁白的雪下。
张家就此衰败,西张村的土地都归了佟家小舅子。
佟家小舅子让稻地村的表哥佟继祖,把靳武利带到了死孩子沟,让他负责看山。
死孩子沟里有两间低矮的草房,其中一间给了靳武利,成了他的家。
佟继祖给了他锅、被子和粮食,让他得以生存下来。
佟继祖名义上是收山货的,实际上是锦海地区共产党的负责人之一,还是西部山区的一号首长。
1947年夏天,天刚蒙蒙亮,区小队队长唐立波和担架队的同志抬来了三位伤员,还带来两袋玉米面、一袋玉米渣子,总共90斤粮食,外加五棵白菜、两个窝瓜和一小袋盐。
唐立波吩咐靳武利照顾好伤员。
靳武利已经做过多次这样的事,他不明白什么党、什么军队,也不懂什么主义,只知道佟继祖大叔让他做的事,他必须得做,因为佟继祖给了他粮食吃、衣服穿。
唐立波告诉伤员们:“这个小伙人不错,为我们做了很多事,你们放心养伤,大概一个月后我来接你们。”
唐立波还反复强调安全和保密的重要性。
靳武利一声不吭地听着,每次都是这样,等唐立波嘱咐完,就带着担架队的同志离开了。
炕上躺着三名伤员,靳武利看着他们说:“我去做饭。”
“不用,我们有干粮。”伤员们说道。
靳武利看着伤员们吃饭,便盛了一碗水放在炕上。
他自己还没吃饭,看着别人吃,感觉肚子很饿。
于是,靳武利穿着露脚趾的鞋,身着破旧的衣裤,拿着佟继祖给他的弹弓出了门。
他特别喜欢这个弹弓,平时常用它打鸟,也常常能打到鸟,吃上肉。
冬天的时候,他也会下套子抓野兔,只是跟佟大叔学的时间短,手艺还不太精湛。
太阳刚升起,阳光洒在山坡上,咕咕叫的斑鸠声响个不停,山上的小树上落满了斑鸠。
也不知是靳武利打弹弓的水平提高了,还是这些斑鸠犯傻,不一会儿,他就打下了二十几只斑鸠。
靳武利把斑鸠拿到河边去毛、开膛、洗净,回到屋子后,生火炖了起来。
斑鸠肉的香味让伤员们吃得很开心,伤口似乎也好了不少。
也不知是老天眷顾,还是命运安排,此后每天靳武利都能打下几十只斑鸠。
在那个缺衣少食、长期艰苦斗争且不断转战的年代,伤员们天天能吃到大补的斑鸠,身体恢复得很快,不到一周就能下地走路了。
那几天,靳武利不仅能打到斑鸠,还能捞到鱼,丰富的蛋白质让粮食节省了不少。
又过了些日子,靳武利已经能和三位伤员哥哥一起打鸟、捞鱼了。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第二天的中午,他们正在山坡上玩耍时,来了一群土匪。
一个土匪端着长枪,两个举着大刀,还有两个拿着木棍,快速地朝山坡跑来。
这些土匪是帮佟财主巡山的,他们平时一般不会到死孩子沟来,因为害怕这里的大嘴怪,但今天路过沟口时,听到里面传来异常的笑声和喊声,于是就趟过河水过来查看。
靳武利发现土匪时,已经来不及躲藏了,他只好一边用弹弓打土匪,一边大声呼喊,让伤员们往山上跑。
土匪虽然没能抓住伤员,却把靳武利痛打了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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