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长安用刺刀在泥地上划出最后一道弧线,完成了整个作战沙盘。周围十几个连长、指导员的目光都聚焦在这片简陋却精确的战场模型上——县城外围的四个日军据点像楔子般钉在交通要道,每个据点都用石子标注了守军人数。
"西庄据点最关键。"他用刺刀尖点了点最西侧的石子堆,"这里有电话线直通县城,守军是一个伪军连加十三个鬼子。"
李云龙蹲在旁边,突然抓起一把土撒在石子堆上:"老子带三连去端了它!"
"不。"陈长安轻轻摇头,"要打,但不全打下来。"他从兜里掏出几个木刻的小棋子,摆在据点周围,"二连正面佯攻,三连埋伏在公路两侧。记住——"他抬头环视众人,"放几个伪军逃回县城报信。"
王铁山挠头:"这不是让鬼子有准备了?"
"就是要他们有准备。"陈长安嘴角微扬。他取出几个扁平的铁皮盒子摆在公路上,每个盒子上都用红漆画着骷髅头,"工兵组连夜埋了三百颗跳雷,足够招待一个大队的援军。"
李云龙突然哈哈大笑,拍得大腿啪啪响:"妙啊!围点打援!老子怎么没想到!"
作战会议结束前,陈长安从挎包里取出个木匣子。打开后,里面整齐排列着十几枚精致的地雷模型,每个只有核桃大小,却连引信细节都分毫毕现。
"这是给鬼子准备的'特别礼物'。"他拿起一个刻着"昭和废物"字样的微型地雷,"工兵组在真地雷外壳上都刻了字。"
指导员们传看着这些小模型,有人念出上面的刻字:"'东京特产'、'皇军骨灰盒'、'一亿玉碎'..."洞窟里爆发出压抑的笑声。
西庄据点的探照灯划破夜空时,二连的迫击炮突然开火。第一发炮弹就炸塌了岗楼,砖石雨点般砸在伪军宿舍屋顶。
"八路主力来了!"伪军连长赵大牙提着裤子从茅房跑出来,正好看见第二发炮弹把机枪工事送上了天。他连滚带爬地冲进指挥部,发现日军顾问小野已经切腹——肠子流了一地,手里还攥着烧毁的密码本。
"操!"赵大牙踹开仓库后窗,"弟兄们,跑啊!"
二十多个伪军跟着他翻出围墙。子弹在耳边嗖嗖飞过,但奇怪的是,那些八路军似乎故意打偏了。赵大牙顾不得多想,带着残兵沿公路狂奔。五里地外就是县城,那里有整整一个中队的皇军!
他们没注意到,黑暗中有几个八路军侦察兵正用望远镜目送他们远去。更没注意到,公路两侧的麦田里,工兵们正在最后检查那些埋好的"礼物"。
县城日军指挥部,铃木少佐盯着满身是血的赵大牙,额头青筋暴起。
"你说八路军有多少人?"
"至...至少一个团!"赵大牙趴在地上发抖,"还有重机枪和山炮!小野太君已经玉碎了!"
铃木猛地拉开作战地图。西庄据点丢失意味着县城西侧门户洞开,更可怕的是——那里储存着准备扫荡用的两百桶汽油!
"第一中队立即增援!"他抓起电话,"命令装甲车小队协同行动!"
参谋犹豫道:"少佐,会不会是调虎离山..."
"八嘎!"铃木一耳光扇过去,"西庄到县城只有一条公路,两侧都是沼泽。土八路能玩出什么花样?"
他没注意到,赵大牙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这个"溃逃"的伪军连长袖子里,正藏着陈长安亲手交给他的县城布防图。
日军增援部队沿着公路快速推进。打头的是两辆装甲车,后面跟着三卡车步兵,最后还有两门用骡马拖拽的九二式步兵炮。中队长井上站在领头装甲车上,夜视镜里一片惨绿。
"加速!"他拍打驾驶舱,"天亮前必须夺回据点!"
车队驶过五里墩石桥时,第一辆装甲车突然剧烈震动。井上还没反应过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就从车底传来——装甲车像玩具般被掀翻,燃烧的柴油瞬间引燃了路面。
"地雷!散开!"井上刚跳下车,第二辆装甲车也触雷了。这次爆炸更诡异,无数钢珠从地面呈扇形喷射,将整段公路变成了死亡走廊。
日军步兵慌乱跳下卡车,却踩响了更多诡雷。有个军曹刚趴下隐蔽,身下的泥土突然弹起一颗跳雷——它在齐腰高度爆炸,弹片像镰刀般收割着生命。
"工兵!排雷!"井上声嘶力竭地喊。两个工兵战战兢兢地拿着探雷器上前,刚走出几步就被狙击手爆头。
残存的日军惊恐地发现,每颗地雷外壳上都刻着汉字。有个懂中文的军曹借着火光辨认,突然发疯似的用枪托砸那些字:"八嘎!这是侮辱!是对天皇的亵渎!"
井上捡起一块地雷碎片,上面"昭和废物"四个字在火光中狰狞如鬼脸。他刚要下令撤退,公路两侧突然枪声大作——至少二十挺轻机枪同时开火,形成完美的交叉火力网。
更可怕的是,那些子弹似乎长了眼睛,专打军官和工兵。井上感觉胸口一热,低头看见军装迅速被血浸透。他跪倒在地,最后看见的是个八路军战士从麦田里跃出,正用刺刀挑开地雷外壳检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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