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省吧!"李云龙一把夺过手榴弹,"老子是八路军!"
上尉愣了半天,突然"哇"地哭出来,鼻涕眼泪糊了一脸:"我们...我们旅长说...说你们会补刀..."
四、收容
临时救护所搭在背风的山坳里,十几顶帐篷在风雪中摇摇晃晃。陈嘉欣带着妇女会的姑娘们正给伤员喂热水,蒸汽在帐篷里凝结成水珠,滴答滴答地落在地上。
有个满脸是血的晋绥军伤兵突然打翻碗:"滚开!**!"
"啪!"李云龙反手一耳光,力道大得把对方打得歪在担架上:"狗日的!救你命的是**!喂你喝水的也是**!"那伤兵捂着脸,看见李云龙棉袄袖子上渗出的血迹——那是抬伤员时被岩石刮破的——突然不吭声了。
院墙根底下,百十个晋绥军俘虏蹲成一排。王有田挨个发窝头,有个老兵捧着热乎乎的窝头,突然哭了:"长官...我们旅长说你们往窝头里掺锯末..."
"放屁!"李云龙气得跳脚,从锅里捞起个窝头狠狠咬了一口,"老子们自己都吃这个!你看清楚了,这是正经玉米面!"金黄的窝头在他黑乎乎的手里格外显眼。
夜深了,陈长安查哨时听见草垛后有压抑的哭声。摸过去一看,是白天那个少尉正对着月亮发呆,手里摩挲着个鎏金怀表——表盖里嵌着张泛黄的全家福。
"家在哪?"陈长安问,递过去一根烟。 "太原..."少尉声音发颤,接过烟的手抖得厉害,"两年没见了..." "想回去?" 少尉突然激动起来,烟头在黑暗中划出一道红光:"回去干啥?当汉奸?还是打内战?"怀表"咔嗒"一声弹开,月光照在照片上——穿学生装的青年站在大槐树下,背后是"国立山西大学"的牌匾。
第二天清点战果时,赵政委愁眉苦脸地拿着账本:"粮食不够吃了...伤员太多..."他忽然压低声音,"还有件事,昨晚有七个晋绥军军官偷偷跑了。"
李云龙正要发作,突然哨兵跑来报告:"俘虏营...俘虏营空了!"
五、抉择
众人赶到操场时,眼前的景象让他们愣住了——千余名晋绥军官兵整整齐齐地站着,虽然衣衫褴褛,但腰杆挺得笔直。那个上尉拄着拐杖出列,敬了个标准的军礼:"报告长官!独七旅二团请求加入八路军!"
他身后,千把条嗓子齐声喊:"打鬼子!不打自己人!"声浪震得树上的积雪簌簌落下。
李云龙嘴张得能塞进鸡蛋。陈长安注意到,不少晋绥军士兵偷偷把青天白日帽徽扯下来,换上了早就准备好的八路军臂章——看来这场"投诚"早有预谋。
山坡上,新入伍的战士正在学唱《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有个大个子总跑调,被教员罚唱十遍。细一看,正是昨天骂"**"的那个伤兵,现在唱得比谁都响亮。
陈长安和赵政委站在崖边眺望。远处,鬼子的膏药旗还在山口飘着,但已经不敢往前推进了。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一直延伸到新兵操练的场地上。
"老赵,"陈长安突然问,"你说阎锡山现在干啥呢?" 赵政委笑了,眼角挤出深深的皱纹:"八成在写电报——'八路军策反我部官兵'..." 两人哈哈大笑,惊起一群山麻雀。鸟群飞过操练场,翅膀的影子掠过那些刚换上八路军军装的年轻人。
夜幕降临后,李云龙拎着酒壶来找陈长安。两人就着花生米对饮,窗外的雪又下了起来。
"老陈,"李云龙突然压低声音,"你知道那七个逃跑的军官去哪了吗?" 陈长安摇头。 "他们往太原方向去了,"李云龙眼里闪着光,"每人怀里都揣着咱们的边区票。"
酒过三巡,李云龙醉醺醺地摸出张崭新的边区票,对着油灯照了照。票面上"抗日必胜"四个小字在灯光下泛着微微的红光,像是暗夜里的火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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