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科猛地抬起头。这句话,不仅仅是在贬低三强争霸赛,更是在贬低莉拉用生命换来的胜利。他父亲甚至懒得用暗示,而是直接将莉拉的成就定义为“杂耍”和“表演”。
“恐怕我不能同意,父亲。”德拉科的声音不大,但很清晰,带着一种冰冷的、刻意的平静。
整个餐桌瞬间安静下来。纳西莎恳切地看着他的眼睛,对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冲动。
卢修斯灰色的眼睛转向他,里面没有惊讶,只有一丝预料之中的冷笑。“哦?是吗,德拉科?那么,你有什么高见?”
“我认为,敢于直面危险,本身就是一种力量。”德拉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像在吵架,更像是在进行一场平等的辩论,“至少,这比躲在幕后操纵一切,要真实的多。”
“真实?”卢修斯仿佛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德拉科,真实是这个世界上最廉价的东西。它脆弱,而且毫无用处。”他转向辛克尼斯,“你看看,皮尔斯,这就是霍格沃茨教给他们的东西。一些关于勇气和友谊的……童话故事。”
辛克尼斯立刻会意地笑了起来。“年轻人总是理想主义的,卢修斯。他们会成长的。”
“我倒是觉得,有些东西是无论如何成长都学不会的,”德拉科的讽刺开始变得尖锐起来,“比如尊重。尊重那些用自己的勇气和智慧去战斗的人,而不是轻蔑地称之为‘杂耍’。”
“德拉科!”纳西莎低声警告道。
卢修斯的脸色终于沉了下来。他不再微笑,只是冷冷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看来,你在霍格沃茨不止学会了顶嘴,还学会了混淆概念。我再重申一遍,孩子气的勇敢,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不堪一击。”
他拿起高脚杯,轻轻晃动着里面深红色的液体,“告诉我,德拉科,当一条真正的火龙——不是那种被魔法部驯养过的宠物——向你喷火时,你所谓的‘勇气’能为你挡住火焰吗?当一个比你强大百倍的巫师用魔杖指着你时,你所谓的‘智慧’能让你死而复生吗?”
这个问题像一盆冰水,兜头浇下。它残酷、直接,否定了勇气、智慧、决心……所有德拉科在莉拉身上看到的、并为之着迷的一切品质。
德拉科的血液冲上了头顶。
“也许不能。”他努力克制着自己的的声音,“但有些东西,是您所谓的‘绝对力量’永远也换不来的。”
餐厅里死一般的寂静。
就在这时,潘西的父亲,那个一直保持着圆滑微笑的男人,清了清嗓子,试图打圆场。
“哎呀,卢修斯,德拉科,何必为了这些事情争论呢。”他笑着说,但那笑容里藏着不怀好意的色彩,“说到底,德拉科也只是为了维护莱斯特兰奇小姐嘛,我倒是很佩服德拉科的勇气。”
他顿了顿,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哦,对了,我听说《预言家日报》还在考虑要不要刊登那天的照片。听说是令人印象深刻的一幕啊。"
他这番话,看似在劝解,实则像一把火,把德拉科和莉拉之间的情感,彻底扔到了晚宴这张公开的、冷酷的解剖台上。
卢修斯的脸彻底冷了下来。这正是他最想避免的。他可以容忍儿子愚蠢,但不能容忍他让马尔福家族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笑柄。这场晚宴的本质目的,就是为了向所有人宣告,那场烟火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玩笑。
他看着在座的宾客,脸上又恢复了那种优雅而疏离的微笑,仿佛刚才的争执从未发生。
“帕金森,你太认真了。”他轻描淡写地说,语气就像在谈论天气,“那只不过是小孩子之间的一场游戏罢了。德拉科还年轻,容易被一些……戏剧化的情绪所影响。当不得真的。”
当不得真?
游戏?
德拉科脑子里嗡的一声。这几个字,比之前所有的轻蔑和攻击加起来,都更让他感到屈辱和愤怒。
他父亲不仅否定了他的感情,还在所有人面前,把它定义成一个幼稚、可笑、不值一提的“游戏”。他把莉拉的接受,把他自己的决心,都变成了一个笑话。
这就是你的父亲,德拉科,一个声音在他脑中说,他永远不会改变。他只在乎他的名誉,他的权力,他的脸面。你和莉拉,在他眼里,不过是可以随时操纵的棋子。
一股从未有过的叛逆和愤怒冲垮了他所有的理智和畏惧。他感觉不到害怕了,只感觉到一种灼烧般的、必须爆发的情绪。
"辛克尼斯先生,"卢修斯优雅地举起酒杯,完全忽略了德拉科燃烧的目光,"您认为魔法部对于年轻巫师的教育方针应该有所调整吗?尤其是在当今这个..."
德拉科的叉子突然重重地摔在瓷盘上,发出一声刺耳的碰撞声。整张餐桌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视线都转向了他。
"怎么了,德拉科?"卢修斯的声音平静,但眼神像冰。
德拉科感到喉咙发紧。他应该道歉,然后沉默地继续用餐。这是他作为马尔福从小就接受的教导——在公共场合,家族形象高于一切。但此刻,某种更强烈的东西在他胸口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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