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轻笑一声,打了个响指。两名壮汉从阴影里走出,手里的铁棒映出森冷的光。林晚舟后退半步,后腰抵在布满裂痕的砖墙上。碎瓷片在帆布包里硌着脊椎,她突然想起十二岁那年,母亲在修复明代瓷碗时割破手指,血珠滴在瓷片上的模样——就像此刻秦越眼中闪烁的贪婪。
“等等!”她举起檀木盒,“你们要的是星轨图对吗?这个盒子需要青花罐残片才能打开。”
秦越挥手示意手下停步,眼中闪过狐疑:“打开它。”
林晚舟将碎瓷片嵌入盒盖,怀表指针刚好指向三点。星图突然发出微光,盒底缓缓升起块刻着星轨的金属板。就在秦越伸手来夺时,楼下传来警笛声。林晚舟抓起金属板砸向壮汉,修瓷刀划破秦越的手腕,在他咒骂声中冲向消防通道。
潮湿的风灌进领口,她听见秦越在身后大喊:“你以为逃得掉吗?当年你父亲就是带着青花罐坠海的!”
脚步猛地顿住,帆布包从手中滑落。父亲?那个在她十岁时就“出差”未归的男人,母亲从未提过他的下落。记忆突然出现裂痕,她仿佛看见暴雨夜的码头,父亲抱着檀木盒冲向货轮,母亲在身后哭喊:“星明!别去!”
警笛声越来越近,林晚舟捡起帆布包狂奔。怀表在胸口发烫,表盖内侧的“庚午年孟夏”突然浮现出完整的日期——1930年5月,正是爷爷参与文物南迁的时间。
第四章 归尘迷踪
归尘阁被翻得一片狼藉,博古架上的瓷器碎了满地。林晚舟蹲下身,捡起块碎瓷片,釉色温润如旧,却再难拼凑完整。母亲常说,每件古董都是有生命的,破碎不是终点,而是等待重生的契机。
手机在裤兜震动,未知号码发来条短信:“明晚八点,荣鼎拍卖行,青花罐修复大赛。赢,陈教授生;输,归尘阁亡。”
她盯着工作台上的金属板,星轨图案与青花罐残片上的缠枝莲纹完美重合。当月光透过天窗照在金属板上,那些星点突然连成线,在地面投出个模糊的轮廓——像是故宫太和殿的屋脊。
怀表的指针指向午夜十二点,表盖“咔嗒”弹开。林晚舟突然想起母亲临终前的话:“归尘归尘,尘归何处?”或许答案就在青花罐里,那个爷爷当年未及修复的国宝,藏着比文物更重要的秘密。
修复大赛当天,荣鼎拍卖行顶楼挤满了业内人士。林晚舟走上台,看见秦越坐在评委席,左腕缠着纱布,嘴角挂着志在必得的笑。展台上摆着两个木盒,分别装着她带来的十七片残片和荣鼎“找到”的十二片。
“开始。”
手术刀划破手套的瞬间,林晚舟听见台下传来抽气声。她盯着碎瓷片,指尖抚过每道裂痕,仿佛看见母亲在工作台前的背影。十二岁那年,她第一次独自修复宋瓷,母亲站在身后说:“修复不是掩盖伤痕,而是让裂痕成为故事的一部分。”
瓷片在瓷盘上发出轻响,她突然发现荣鼎的残片边缘有新的破损——有人故意用酸液腐蚀了釉面。怀表在衣兜里震动,她摸到金属板上的星点,突然明白爷爷为何在修复时留下破绽:真正的青花罐残片应该能与星轨图完全吻合。
当最后一片碎瓷嵌入,青花罐在灯光下泛着幽蓝光泽。缠枝莲纹间的星点连成银河,在罐口内侧露出行小楷:“庚午年,星明藏珍于坤宁。”
秦越的脸色瞬间铁青,他猛地起身,西装袖口露出半截纹身——正是怀表背面的星图。林晚舟突然想起父亲的遗物里有张泛黄的照片,年轻的爷爷站在故宫墙头,身后的阴影里有个同样纹身的男人。
“啪!”
展厅的灯突然熄灭,玻璃破碎声混着惊叫传来。林晚舟本能地护住青花罐,却被人从背后撞翻。怀表链扣勾住展台边缘,表盖翻开,碎瓷片掉落在地。她在黑暗中摸索,指尖触到温热的鲜血,还有熟悉的银质修瓷刀。
“晚舟!”
陈教授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应急灯亮起的瞬间,林晚舟看见秦越倒在血泊中,胸口插着她的修瓷刀。展台后的暗门开着,冷风灌进来,带着海盐的气息——像极了记忆中父亲离开那晚的味道。
第五章 星轨迷局
警车的灯光在拍卖行外闪烁,林晚舟坐在台阶上,望着手腕上的银质手铐。怀表不知何时掉了,表盖内侧的碎瓷片还沾着她的血。陈教授被送上救护车前,塞给她张纸条:“星明是你父亲的名字,1930年他随文物南迁,却在途中失踪。”
“林小姐,跟我们回局里协助调查。”
刑警的声音刚落,巷口突然传来刺耳的刹车声。黑色轿车急停在台阶前,车窗摇下,露出张戴着金丝眼镜的脸:“我是林晚舟的律师,她有权保持沉默。”
男人下车时,风衣下摆闪过半枚怀表链扣——和她母亲留下的那枚一模一样。林晚舟怔住,记忆突然回到五岁那年,父亲抱着她站在故宫门口,说:“晚舟,你看那些琉璃瓦,每一片都藏着历史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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