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墟裂隙如巨兽獠牙刺破海天,黑雾裹挟着混沌兽的嘶吼,将蓬莱残岛彻底撕碎。凌烬的半石化身躯被气浪掀飞,撞在嶙峋礁石上,烬天剑脱手坠入深渊。他的右眼勉强睁开一道缝,瞳孔中倒映着末日之景——千里海域沸腾如熔炉,海水蒸腾成猩红血雾,无数海妖尸骸被黑雾裹挟着升空,在裂隙边缘凝成一道血肉屏障。
“山河印……必须镇住缺口……”他试图抬起石化左臂,关节却发出岩石崩裂的脆响。焚心印在胸口忽明忽暗,与沉入海底的第三枚印玺共鸣,每一次波动都像尖刀剜进骨髓。
白璃的残魂自剑中溢出,龙尾虚影缠住他的手腕:“别动……你的魂魄快散了!”
黑雾突然凝成实体,九幽踏着混沌兽的颅骨降临。他手中骨笛已化作幽蓝权杖,杖顶嵌着敖广的龙珠残片:“这份大礼,可还满意?”
笛声起,血雾中浮现出颠倒的蓬莱幻境。琼楼玉宇悬浮于裂隙之上,白璃的完整龙魂在楼阁间游弋,仿佛从未受过伤。凌烬的赤瞳刺痛——那是“蜃”的杰作,这头能吞噬记忆重塑幻象的混沌兽,正盘踞在九幽脚下,千只复眼映出众生痴妄。
“想要她活……就用山河印换。”九幽的权杖点向幻境,白璃的龙魂突然被铁链贯穿,“或着,看着她再死一次。”
凌烬的焚心印迸发金焰,强行冲破石化封印。他跃入血雾,徒手抓住贯穿白璃的锁链,掌心被腐蚀出森森白骨:“这种把戏……你玩不腻吗!”
锁链应声炸裂,幻境却未消散。蜃的触须趁机缠住他的脚踝,将记忆毒液注入血脉——三百年前剜魄之夜重现,玄机子的剑锋下,少年凌烬的哀嚎与此刻重叠。
“你救不了任何人……”九幽的声音如附骨之疽,“就像当年救不了你娘。”
白璃的龙尾扫碎幻象,逆鳞锁链绞住蜃的触须:“他的痛处……轮不到你来揭!”
凌烬借势翻身,焚心印金焰汇入烬天剑。剑气劈开血雾,直刺蜃的核心复眼。九幽却轻笑一声,权杖轻点,归墟裂隙中猛然探出万千幽冥锁链——那是东海龙族的怨魂所化,每一根都刻着“弑天者”的诅咒。
“山河印……开!”凌烬嘶吼着捏碎胸口的第三枚印玺。青光如洪流席卷海天,将锁链冲散为尘埃。蓬莱残岛的地脉轰然开裂,第四枚山河印破土而出,却被蜃的触须抢先卷走。
“谢了。”九幽的权杖刺入蜃的颅顶,龙珠残片与山河印融合,“现在……它是我的了。”
蜃的千眼同时泣血,身躯在幽冥光中扭曲重组。它的触须化为白骨,复眼凝成九幽的紫眸,咽喉处浮现出初代天帝的弑神铭文。归墟裂隙在它脚下收缩,化为一道漆黑王座。
“以归墟为皿,以众生为饵……”九幽抚摸着蜃的颅骨,“这才是混沌兽真正的用法。”
凌烬的半边身躯彻底石化,烬天剑插在礁石上支撑摇摇欲坠的身体。白璃的残魂愈发透明,龙爪虚按在他心口:“用我的逆鳞……还能斩一次……”
未等凌烬回应,她已化为流光没入焚心印。龙吟声响彻云霄,烬天剑迸发前所未有的青光,剑脊浮现出完整的龙纹——那是白璃燃烧魂魄烙下的最后印记。
“斩!”
剑气纵横三千里,劈开蜃的幽冥王座。九幽的权杖炸裂,龙珠残片坠入归墟。蜃发出凄厉哀鸣,半数复眼被刺瞎,却在最后一刻反扑,毒牙咬住凌烬的石化左臂。
“陪葬吧……弑天者。”九幽的残影在狂笑中消散。
凌烬的左臂在毒液中崩解,右眼却亮起烛龙残光。他抓住蜃的毒牙,借力跃至其背脊,焚心印金焰顺着脊柱灌入:“镇!”
第四枚山河印自蜃颅内破出,青光如网笼罩裂隙。海水倒灌,黑雾退散,蜃的残躯沉入深渊,化作归墟新的封印。
白璃的龙纹自剑身淡去,唯留一缕银发缠在凌烬腕间。九幽的声音自海底传来:“好好珍惜这虚假的太平……下一局,我在北冥等你。”
蓬莱彻底沉没,海面漂浮着蜃的鳞片,每片都映出凌烬石化的身躯。南海方向,第五枚山河印的波动搅动雷云,而水晶棺中的少女天道,正用指尖在棺内刻下新的碑文——“弑天者,永囚归墟”。
南海的雷云在第五枚山河印的波动中扭曲成旋涡,凌烬石化身躯的裂缝里渗出星髓。他独坐在蜃兽沉没的礁岛上,腕间缠绕的白璃银发忽然飘起,发丝指向雷云深处——那里悬浮着块水晶碎片,映出三百年前沧溟祭司剜鳞的场景。
"幻象?"凌烬的石化指尖触及碎片,海水突然倒流。他看见幼年白璃的逆鳞被剜出时,鳞片内侧竟刻着初代天帝的弑神咒!沧溟的占星盘在画面角落闪烁,盘面血卦指向北冥冰川。
九幽的残音自雷云传来:"现在知道为何选她了?她的血脉里……流着天帝的弑神之血!"
水晶碎片炸裂,时空乱流中浮出往生镜残片。镜中白璃的龙魂正在冰川深处燃烧,额间赤金鳞剥离成钥匙形状——那正是开启第五枚山河印的"时之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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