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庄硬起心肠:"让他跪!小小苦肉计就想让哀家让步?"
又过了一个时辰。福临的身影开始摇晃,他的嘴唇已冻得发紫,却仍咬牙坚持。突然,他身子一歪,缓缓倒在了雪地里。
"皇上!"一直暗中观察的太监们惊呼着冲出来。
孝庄在窗后看到这一幕,手中的佛珠啪嗒落地。她不顾形象地奔出殿门,雪地湿滑,险些摔倒。"临儿!"这一刻,她不再是威严的太后,只是一个惊慌失措的母亲。
众人七手八脚地把福临抬进暖阁。他的脸色惨白如纸,睫毛上还挂着冰晶。孝庄颤抖着手抚摸儿子的脸庞,触手冰凉。
"传御医!快传御医!"她的声音带着哭腔。
太医院院使匆匆赶来,把脉后眉头紧锁:"皇上寒气入体,加之劳累过度,需立即施针。"
孝庄站在一旁,看着御医将一根根银针扎进福临的穴位,心如刀绞。她想起福临小时候发烧,她整夜不眠地守在床边;想起他第一次骑马摔伤,她心疼得直掉眼泪。如今这个让她骄傲又让她操心的儿子,竟为了一个女人...
"太后..."苏麻喇姑轻声提醒,"您已经一天没进食了,要不要..."
孝庄摇头,眼睛一刻不离福临:"哀家哪吃得下..."
御医施完针,又命人熬了驱寒汤药。孝庄亲自接过药碗,小心翼翼地喂到福临唇边。药汁从嘴角溢出,她用帕子轻轻拭去,动作温柔得不像那个杀伐决断的孝庄太后。
"皇额娘..."福临突然微弱地唤了一声,眼睛却还闭着。
孝庄的眼泪终于落下来:"额娘在这儿,临儿..."
"宛宛..."福临在"昏迷"中呢喃,"别走..."
孝庄的手僵住了。一滴泪落在福临脸上,与他假装的冷汗混在一起。殿内炭火噼啪作响,衬得这一刻更加寂静。
许久,孝庄长长叹了一口气:"罢了..."
苏麻喇姑惊讶地看向主子。
"传哀家懿旨,"孝庄的声音疲惫不堪,"等博果尔百日之后...再议董鄂氏入宫之事。"
床上的福临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他的计划成功了——皇额娘终究舍不得他受苦。那碗驱寒汤药里,他悄悄含在舌下的提神丹药正在发挥作用,让他能在"昏迷"中保持清醒。
孝庄轻轻抚摸着儿子的额头,没有注意到他睫毛的轻微颤动。窗外的雪还在下,将紫禁城染成一片素白。在这纯白的掩盖下,多少算计与妥协正在悄然发生。
"主子,您这是..."苏麻喇姑小声问。
孝庄苦笑:"哀家能怎么办?难道真要看着皇帝为个女人毁了身子?"她替福临掖了掖被角,"百日...至少全了皇家颜面。"
福临在心中盘算着:百日,三个月而已。他可以等。这段时间正好用来慢慢打动宛宛,让她接受自己。至于皇额娘...他悄悄睁开一条眼缝,看着母亲憔悴的面容,心中闪过一丝愧疚,但很快被即将得偿所愿的喜悦淹没。
"苏麻,去小厨房熬点粥来。"孝庄吩咐道,"哀家...有些饿了。"
苏麻喇姑喜出望外:"奴才这就去!"
殿内只剩母子二人。孝庄望着儿子"苍白"的脸,轻声道:"临儿,你可知帝王之爱最是奢侈?你父皇为海兰珠荒废朝政,差点毁了祖宗基业。额娘不希望你..."
福临适时地"苏醒"过来,虚弱地唤道:"皇额娘..."
孝庄立刻收住话头,换上惊喜的表情:"临儿醒了?觉得如何?"
"儿臣...无碍。"福临故作艰难地撑起身子,"皇额娘...方才说的话,可算数?"
孝庄神色复杂:"皇帝都听见了?"
福临点头,眼中满是期待。
孝庄长叹一声:"哀家说话自然算数。但皇帝也要答应哀家,这百日之内,不得私见董鄂氏,不得再提入宫之事。"
福临垂下眼帘,掩饰眼中的算计:"儿臣...遵旨。"
孝庄疲惫地站起身:"你好生歇着,哀家...去用些粥食。"
待孝庄离去,福临立刻从床上坐起,哪还有半点病态。他走到窗前,望着漫天飞雪,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百日之约?不过是缓兵之计。他有的是办法在这期间接近宛宛,比如...微服私访。
雪地上,一行脚印从慈宁宫延伸出去,很快被新雪覆盖,仿佛从未存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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