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上,千真万确。"吴良辅战战兢兢道,"奴才看福晋脸色确实不好,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
福临一拳砸在案几上,茶盏跳了起来:"又是为了博果尔!人都死了这么久,她还..." 他突然顿住,转向一旁的老太监李玉,"你说,怎么才能打动一个女人的心?"
李玉是宫里的老人了,伺候过两代皇帝,闻言眼珠一转,故作糊涂:"皇上说的是...哪位娘娘?"
福临瞪了他一眼:"少装糊涂!朕是说董鄂...是说那种才貌双全,却又对亡夫念念不忘的女子。"
李玉捋着并不存在的胡须,作思考状:"这个嘛...老奴以为,女子最是心软。皇上若以真心相待,假以时日..."
"朕没有时间了!"福临打断他,"百日之约转眼就到,她现在还整日为博果尔伤心!"
李玉小心翼翼道:"那...投其所好?老奴听说董鄂...那位夫人喜欢诗词书画..."
福临眼睛一亮,随即又黯淡下去:"朕送了多少诗词字画,她看都不看。"他想起那日宛宛在马场上的舞姿,心头又是一热,"她给朕跳舞时,明明..."
"跳舞?"李玉敏锐地抓住了重点,"那位夫人会跳舞?"
福临点头,眼中浮现痴迷之色:"翩若惊鸿,婉若游龙。朕从未见过那样的舞姿..."
李玉露出恍然表情:"老奴斗胆,皇上何不设个赏菊宴,邀王公大臣及其家眷同乐?席间可安排舞乐助兴,若那位夫人肯献舞..."
"她不会肯的。"福临摇头,随即又想到什么,"但若是太后下懿旨..."
李玉连忙道:"皇上圣明!有太后懿旨,那位夫人断不敢推辞。"
福临脸上终于露出笑容:"好!朕这就去慈宁宫。"他走了两步又回头,"对了,去库里把那套孔雀翎舞衣取来,还有那对金镶玉的臂钏...都准备好。"
李玉躬身应是,待福临走远,才直起腰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伴君如伴虎啊,尤其是这头为情所困的年轻老虎。
夜幕完全降临,襄亲王府内一片寂静。宛宛独自坐在妆台前,看着铜镜中憔悴的自己。手指无意识地描摹着眉眼,突然想起那晚福临也是这样抚过她的脸,说她的眼睛像天上的星星...
"恶心!"她猛地将梳子砸向镜子,梳子弹回来,在手上留下一道红痕。为什么就是忘不掉?为什么那些细节如此清晰?她应该恨他的,如果不是他...
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福晋,魏护卫求见。"
宛宛迅速擦了擦眼角:"进来。"
魏丑夫推门而入,手中捧着一个食盒:"福晋一天未进食,奴才...属下让厨房做了些清淡的。"
他的自称从"奴才"变成"属下",宛宛注意到了,却没有点破。食盒打开,是一碗鸡丝粥和几样小菜,香气顿时充满了内室。
"谢谢。"宛宛轻声道,突然发现魏丑夫的手上有几处烫伤,"你这是..."
魏丑夫迅速将手背到身后:"属下笨手笨脚,不妨事。"
宛宛心头一暖——这粥分明是他亲手熬的。在这个陌生的时空,至少还有这样真心待她的人。她舀了一勺粥送入口中,味道意外地好。
"丑夫,"她突然问,"若有一件事,明知是错的却已经做了,该怎么办?"
魏丑夫沉默片刻:"属下不懂大道理。但属下知道,福晋从来不是会做错事的人。"
"如果我做了呢?"宛宛追问,声音发颤,"很错很错的事..."
魏丑夫的目光坚定而温柔:"那就原谅自己。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宛宛心中某个紧锁的匣子。泪水夺眶而出,滴进粥碗里。是啊,她何必用这个时代的道德标准来审判自己?那晚的事,说到底不过是两个成年人在特殊情境下的情难自禁...
"福晋..."魏丑夫欲言又止,最终只是递上一方干净的帕子。
宛宛接过帕子,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两人都像被烫到般迅速缩回。一时间,室内静得能听见烛花爆裂的声响。
"我没事了。"宛宛勉强笑了笑,"你去休息吧。"
魏丑夫躬身退下,走到门口又回头:"福晋,无论发生什么,属下...永远在您身后。"
门轻轻关上,宛宛的泪水再次决堤。这次不再是自责的泪,而是释然的泪。她擦干眼泪,看向镜中的自己——脸色依然苍白,但眼神已经清明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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