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忠后来搬到了天津,满心期待着换个环境能开启新生活。他向来热爱运动,每天都会骑自行车出去锻炼,既能强身健体,又能放松心情。那天,他像往常一样骑车出门,阳光正好,微风轻拂,一切看起来都那么平常。可谁能料到,命运的黑手悄然伸来。在一个路口,一辆闯红灯的货车直直冲了过来,唐忠躲避不及,被狠狠撞倒在地,当场就没了气息。一个鲜活的生命,就这么戛然而止。虽说最后获得了一笔赔偿金,可再多的钱,又怎能换回一条人命,怎能抚平家人心中的伤痛呢?
唐宽留在了本地,那日子让他们两口子过得紧紧巴巴。他的退休金不少,同时还经营着小额贷款的小生意,一分一毫都精打细算。每天清晨,天还没亮,他就起床开始忙碌,不是去催收贷款,就是在家仔细核算账目。平时他总是穿着那几件洗得发白的旧衣服,鞋子也磨得没了形状。
有一回傍晚,我从大姐家出去乘凉,恰好碰到唐宽回来。我招呼他过来坐会儿,看着他疲惫的样子,忍不住劝道:“姨夫啊,你这日子也别过得太抠搜了,钱是挣不完的,该享受就享受享受,别把自己累坏了。”他苦笑着,用那粗糙干裂的手抹了把脸,说道:“久泰呀,我那个小子你知道,没钱谁管他呀?我得给孩子们多攒点,以后他们的路还长着呢,用钱的地方多了去了。”看着他那坚定又无奈的眼神,我当时心里满是佩服,却怎么也想不到后来会发生那样的悲剧。
那天午后,天气有些闷热,让人莫名烦躁。安国乡街道上突然听到一阵嘈杂声。就看见唐宽被人用三轮老爷车拉着,一路颠簸而来,小老唐跟在旁边,满脸焦急,眼眶都红了。我大姐夫赶紧迎上去,还没等开口,小老唐就带着哭腔说道:“他甄哥呀,可咋办啊,老唐突发急病了!”大姐夫心里“咯噔”一下,这可不是小事,有可能是要命的急症啊!他忙不迭地说:“赶紧叫救护车,这三轮老爷车慢悠悠的,哪能行啊!时间就是生命,可不能耽误!”小老唐却犹豫了,嗫嚅着:“叫救护车得多贵啊,先让这熟人拉着去医院吧,应该来得及的。”大姐夫心里直叹气,可看着她那慌乱的模样,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别出事儿。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那三轮老爷车没走多远,就“嘎吱”一声趴窝了。车主急得满头大汗,手足无措,最后只能一路小跑回去找人拿工具修车。就这么在原地,足足耽误了一个多小时。太阳越来越毒,烤得人心里发慌,唐宽躺在车上,脸色惨白,毫无血色。好不容易车修好了,大客车过来了,又折腾着坐大客车去宝东医院。一路晃晃悠悠,等终于到了医院,医生一番检查后,眉头紧紧皱成了个“川”字,无奈又严肃地说:“脑出血耽误太久了,情况很危急,我们这儿没手术条件,得赶紧转去安北医院手术,不然性命不保。”
小老唐彻底慌了神,在医院的走廊里来回踱步,眼神中满是恐惧和无助。犹豫再三,她咬咬牙说:“我们就在这儿治,再转院怕更耽误时间,万一路上……”医生无奈地摇摇头,转身开始准备抢救。可一切都太晚了,尽管医生们拼尽全力,唐宽还是没能挺过去。当医生宣布死亡的那一刻,小老唐瘫倒在地,放声大哭,那哭声撕心裂肺,听得人心里一阵阵地疼。
刘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住了,手里的饭碗“啪”的一声掉在地上,碎成了几片。怎么也不敢相信,前几天还好好聊天的一个大活人,就这么没了?她满心愤怒和惋惜,气冲冲地去找小老唐,一见到她,就忍不住质问:“你怎么就这么糊涂呢?那可是脑出血啊,人命关天,怎么能为了省钱就耽误治疗呢?我妹夫一个月退休金也不少,这些年还攒了那么多钱,这账到底是怎么算的?”
小老唐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姐呀,我错了,我当时就是鬼迷心窍了,想着能省一点是一点,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我对不起老唐,对不起孩子们啊……”看着她哭得肝肠寸断的模样,刘姨也不好再责备什么,可心里的惋惜和愤怒怎么也压不下去。
后来又传说,唐宽这两个孩子,没一个是他亲生的。我知道这事儿的时候,心里别提多震惊了。回想起唐宽为了这两个孩子,省吃俭用,日夜操劳,不舍得给自己花一分钱,到最后却带着这样的秘密离开人世,他要是泉下有知,该多难过啊。等小老唐去世后,他儿子就去了姐姐家,那些家产也都由女儿保管了。
午后慵懒的阳光,透过斑驳的窗帘缝隙,在客厅的地板上洒下一片片光影。我坐在医院的椅子上,手中捧着一本许久未翻开的书,沉浸在这份等待之中。突然,一阵手机铃声打破了这份宁静,我放下书,顺手捞起手机。
“喂,是你吗?”电话那端传来西荒大婶带着哭腔、近乎崩溃的声音,“你大叔他,他得癌症了,医生说快不行了,你们要是还想来看他最后一眼,可得抓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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