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老叔躺在炕上,形容枯槁,往日的精气神早已消失殆尽。他的胸膛微弱地起伏着,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与死神做最后的抗争。父亲快步走到床前,颤抖着握住郭老叔的手,声音哽咽:“兴邦啊,我来看你了。”郭老叔微微睁开眼睛,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声音,只是用力地回握了一下父亲的手。
这时,郭老叔喉咙里发出一阵“呼噜呼噜”的声响,一口痰堵在那里。父亲赶紧拿起一旁的手绢,轻轻擦着泪,看着郭老叔艰难的样子,他声音颤抖地说:“快了,人坚持不了多久了。”这话像是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在场每个人的心上。郭老婶坐在床边,早已泣不成声,嘴里喃喃着:“他这一辈子,不苦也没享到福啊……”
郭方巡红着眼眶说:“爸,您放心,家里都好,您别操心。”郭老叔似乎听明白了,缓缓地点了点头。站在一旁的我,看着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
不知过了多久,郭老叔的姑爷从厨房走了出来,说:“大家先吃点东西吧,吃饱了才有力气。”于是,大家陆续走到院子里的桌子旁。桌上摆满了饭菜,可谁都没有什么胃口。郭老叔的姑爷一边给大家倒酒,一边说:“叔这病,拖了太久了,他也遭了不少罪,也许……也许这对他来说也是一种解脱。”
父亲叹了口气,说:“兴邦是个好人,一辈子勤勤恳恳,没犯过什么错误。”大家都默默点头,回忆着郭老叔的如烟往事。吃完饭,按照习俗,我们去看了为郭老叔准备好的寿材。那寿材静静地放在角落里,散发着一种奇特的气息,仿佛在宣告着生命的终结。
天色渐晚,我们不得不离开。临走前,父亲紧紧地握着郭老叔的手,说:“兴邦,我们先走了,你多保重。”郭老叔的眼神里游离,似乎透着一丝不舍,但更多的是平静。
我们走出院子,回头望去,那座房子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格外落寞。回到家后,我心里一直不踏实,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几个小时后,郭方建打来电话,声音悲痛:“我爸走了……”那一刻,我的泪水夺眶而出,那个陪伴过我童年的郭老叔,终究还是离开了我们。
张深松种着我的六亩地,他给我送钱的时候都要聊上半天,我怎么请他吃饭他都不吃。生拉硬拽都不好使。这天他又过来了。
张深松爽朗一笑:“得嘞,咱下边讲讲轻松的老屯故事。就说咱自强前屯那个蔡宝子,这人啊,可有意思了!他在屯子西半截住,跟蔡德财家还有亲属关系呢。”
九十年代的某一天,天还没亮,整个屯子都在沉睡,蔡宝子就摸黑出了门,匆匆往蔡德财家去。他有急事找蔡德财,可到了地方,推开那扇半掩的门,屋里黑漆漆、静悄悄的,喊了几声也没人应,看来蔡德财一家都不知道干啥去了。
蔡宝子正准备转身离开,突然,一股勾人魂魄的肉香钻进了他的鼻子里。他不由自主地深吸一口气,喉咙里不受控制地咽了一口唾沫。他忙掏出手电筒一照,好家伙,原来是一桶刚出锅的猪肉熟食,热气腾腾,香气四溢。
这一瞬间,蔡宝子心里有个念头开始疯狂生长。他左右瞧了瞧,外面还是一片漆黑,四下里安静得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鬼使神差般,他一咬牙,一跺脚,拎起那桶熟食就往来时的路跑。一路上,别说人了,就连平日里爱叫唤的狗都没发出一点声响,这顺利的程度让蔡宝子心里直发慌,可那到手的美味又让他舍不得放下,脚步反而更快了。
蔡宝子刚到家,把熟食放下,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他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打开门,就看见蔡德财黑着脸站在门口,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屋里冒热气的熟食。
“宝子,这是咋回事啊?”蔡德财的声音不高,却透着一股让人害怕的威严。
蔡宝子心里一紧,脸上一阵白一阵红,嘴巴张了几下,却只发出几声含糊不清的声音,根本回答不上来。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结结巴巴地问:“你……你咋知道是我拿的?”
蔡德财冷笑一声,伸手指了指外边的地皮:“你看看外头,正下着清雪呢!你啊,真是见了好吃的就昏了头。你一路跑回家,那脚印跟个路标似的,我顺着就找来了。”
蔡宝子这才恍然大悟,心里懊悔得不行,双腿都开始微微颤抖起来。他本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没想到被这一场雪给出卖了。
蔡德财看着蔡宝子那副狼狈样,接着说:“宝子,咱都是一个屯子里的,抬头不见低头见,我也不想把事儿闹大。今天你给我两袋子黄豆,这事儿就算过去了,要是不给,我可就去报警了,你掂量着办吧!”
蔡宝子一听“报警”两个字,浑身猛地哆嗦不停,忙不迭地说:“给你豆子,给你豆子!德财叔,你可千万别报警,是我猪油蒙了心,干出这糊涂事儿。我这就给你搬豆子去,你大人有大量,可别跟我计较。”说着,就慌慌张张地往仓库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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