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县城飘着细雪,我踩着露脚趾的布鞋站在帝豪花园铁门前,手里攥着苏瑶给的纸条,掌心全是汗。铁艺大门上爬满枯藤,藤蔓间嵌着半朵胡黄仙族徽,和我铃铛上的缺口严丝合缝,门牌号“88”在积雪下泛着紫金光——正是老槐树心刻着的数字。
“柱儿,你看那车!”李明突然指着车库方向,圆框眼镜上蒙着水汽,“比锅炉房的推土机还威风!”
银灰色保姆车停在车库门口,车门刻着碗口大的胡黄仙族徽,车窗玻璃贴着镇魂符,轮胎边缘缠着红绳,正是陈门弟子驱邪的制式。我摸着腕上的银镯,突然想起父亲道袍袖口的紫金色血渍,和这车身上的族徽印记一模一样。
“陈宇!”苏瑶跑出来,羽绒服口袋里露出半截五铃手链,“我爸在客厅等你呢,他说你爷爷和他是老相识!”她说话时,车库门“轰隆”升起,露出车内堆满的桃木剑、罗盘、黄纸,还有个半人高的青铜罐,刻着“黄泉镇”三个字——正是后山挖出的镇魂罐同款。
别墅大厅挑高五米,水晶吊灯下立着座神龛,供着胡三太爷骑虎像,和爷爷神龛上的牌位分毫不差。苏振邦站在神龛前续香,听见动静转身,镜片后的眼睛亮得像老槐树的晨露:“小宇,你眉心的红点,和你爹当年一模一样。”
他递来的名片烫金耀眼,“北方灵异类文物保护协会会长”下面,印着帝豪花园88号的地址,背面用朱砂画着北斗阵,阵眼正是别墅地下三层。我注意到他左手无名指戴着银戒,刻着“陈”“苏”两个小字,和母亲的婚戒款式相同。
“苏叔叔,”我摸着发烫的铃铛,“您认识我爹娘?”
他叹了口气,指向神龛旁的照片墙:1998年的黄皮子沟,母亲握着桃木剑站在老槐树下,旁边的苏振邦捧着青铜铃铛,怀里抱着刚满月的我。照片里的老槐树比现在粗三倍,树心处刻着“归位”二字,正是母亲的笔迹。
“你爹娘布完北斗阵那晚,”苏振邦的手指划过照片,“把半枚镇魂铃交给我,说要是帝豪花园动工,就让苏瑶带着五铃手链找你。”他突然掀开窗帘,指向别墅后方的槐树林,“地基挖到黄泉镇石碑时,地底下冒的黑雾,和你后山看见的一模一样。”
李明突然指着楼梯拐角:“柱儿,那是不是陈门的令牌碎星?”
墙角玻璃柜里,七块刻着北斗纹的骨牌整齐排列,每块都沾着紫金色血渍,和父亲道袍上的痕迹一致。苏振邦笑了:“你爹当年留了七块碎星在协会,说紫微星降者凑齐时,血池眼的封印会自动显形。”
说话间,二楼传来“轰隆”声,像是铁门开启。苏瑶吐了吐舌头:“地窖的门又自己开了,”她腕上的五铃手链轻轻摇晃,“昨晚我看见穿旗袍的女鬼站在门口,手里捧着和你一样的铃铛。”
苏振邦突然正色:“小宇,协会查到阴山殿的‘血月祭’就在冬至,”他指向车库的镇魂罐,“他们想借帝豪花园的地脉,用你的马仙印重启血池。”他从抽屉掏出份文件,“这是当年迁坟的批文,签字人是张建军和阴山殿的卧底……”
文件最底下,夹着张泛黄的信纸,母亲的字迹混着血痕:“苏哥,若我和建国遭难,小宇的铃铛务必交给苏瑶——她腕上的五铃,是胡三太奶亲赐的分灵信物。”
我摸着信纸,突然听见地窖传来锁链响,混着槐花香和铁锈味。苏振邦递给我个青铜灯盏,灯面刻着胡黄仙族徽:“下去吧,地窖第三根石柱,刻着你爹娘的镇魂咒。”
通往地窖的石阶结着薄冰,苏瑶的五铃手链和我的铃铛共鸣,照亮了墙壁上的北斗纹。李明举着摄像机,突然喊:“柱儿,墙上有字!”
朱砂写的“紫微双绝,血池永镇”八个大字映入眼帘,落款是“陈建国、林月如 1998年冬”。我摸着字迹,指尖传来熟悉的暖意,像父母在隔着时空与我相认。
地窖中央立着口枯井,井沿刻着“黄泉镇义井”,正是后山石碑的完整版。苏瑶突然指着井底:“上周我看见银镯子在发光,和你腕上的很像。”
低头望去,井底沉着枚银镯,刻着完整的胡黄仙族徽,正是母亲照片里戴的那只。我刚要伸手,井壁突然浮现出阴山殿的血月图腾,与我的马仙印激烈共振,震得井底浮起紫金色血水。
“别碰!”苏振邦突然出现,往井里撒了把五谷,“这是你爹娘布的‘双星锁魂阵’,银镯是阵眼,当年林月如用自己的血养了三年。”他指向井壁的北斗纹,“阴山殿的人想破阵,必须拿到你的铃铛和苏瑶的手链。”
返回客厅时,苏振邦已泡好槐花茶,茶香里混着仙家香火味。他推过个檀木盒,里面躺着枚刻着“陈”字的玉佩:“这是你爷爷当年给我的信物,”他望着神龛上的胡三太爷像,“陈门断代二十年,现在该由你们年轻人重启七十二堂口了。”
临走前,苏振邦塞给我本《阴山殿密卷》,封皮上的血月图腾被朱砂划烂:“里面记着血池眼的弱点,”他突然压低声音,“冬至那晚,带苏瑶去老槐树,用双星印打开地仙通道——那是你爹娘留的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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