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鹏的手机摔在地上,屏幕朝上,直播间里的弹幕仍在疯狂滚动。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在黑暗中泛着惨白的光,像无数张蠕动的嘴,不断吐出惊恐的警告。
它们不止一个
房梁上还有
快看窗户
阿凯一把抓起手机,屏幕的冷光映在他扭曲的脸上。他的瞳孔剧烈收缩,终于看清了弹幕在说什么——在直播画面的边缘,在那些他们谁都没有注意到的黑暗角落里,站着更多穿着官服的身影。
有的垂着头,有的咧着嘴,有的甚至正缓缓抬起青灰色的脸,直勾勾地盯着镜头。
"这不可能......"阿凯的喉咙里挤出一句嘶哑的低语。
小雅的双腿已经抖得站不稳,她死死盯着门槛上那三双官靴。靴面上的泥土还是湿的,仿佛刚刚有人穿着它们从坟地里走来。更可怕的是,她分明记得,刚才进门时,那里什么都没有。
"凯哥......"大鹏的声音带着哭腔,"设备......所有设备都失控了......"
他手中的摄像机突然发出一阵刺耳的噪音,镜头自动旋转,对准了天井的方向。在取景框里,一口原本紧闭的破旧棺材,此刻棺盖正缓缓滑开,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莉莉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叫,她跌跌撞撞地后退,后背撞上了腐朽的立柱。下一秒,她感觉有什么冰冷的东西碰到了她的后颈——
是一缕花翎。
清代官帽上的花翎。
她僵硬地抬头,对上了一张倒悬的脸。那是个戴着官帽的"人",正像壁虎一样爬在房梁上,脖子扭转了一百八十度,青紫的嘴唇缓缓咧开,露出黑黄色的牙齿。
"啊啊啊啊啊——"
莉莉的尖叫像一把刀划破了义庄的死寂。几乎是同时,整个义庄的门窗"砰砰砰"全部自动关闭,腐朽的插销自己扣上了。
大鹏扑向大门,疯狂地拉扯着门闩,但那看似摇摇欲坠的木门却纹丝不动。"打不开!他妈的打不开!"他的指甲在木头上抓出血痕。
阿凯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一把揪住小雅的胳膊:"你那个符呢?老杨给你的符呢?"
小雅颤抖着从口袋里掏出那张皱巴巴的黄符。就在她拿出来的瞬间,符纸上的朱砂突然亮起暗红色的微光,像是被无形的火点燃。
距离他们最近的一个官服身影突然停住了脚步。
"有用!"阿凯眼中闪过一丝狂喜,"快,贴在门上!"
他们跌跌撞撞地冲向大门,小雅的手抖得几乎拿不住符纸。就在符纸即将碰到门板的刹那,一阵阴风突然从背后袭来,符纸"刺啦"一声裂成两半,轻飘飘地落在地上。
"不......"小雅绝望地看着地上燃烧起来的符纸,火光很快变成了诡异的绿色,然后彻底熄灭。
义庄内的温度骤降,呵气成霜。大鹏的手机屏幕突然闪烁起来,直播间的人数定格在""这个诡异的数字上,然后信号格彻底空了。
"信号......没了......"大鹏喃喃道。
阿凯猛地转身,发现那些官服身影正在缓慢但坚定地缩小包围圈。他们的动作很奇怪,膝盖不弯,像是飘着前进,官服下摆纹丝不动。最前面的那个,正是最初出现在小雅身后的那个,现在能看清它的脸了——浮肿发青的面皮上布满暗紫色的尸斑,眼睛没有瞳孔,只有浑浊的白色。
"分开跑!"阿凯突然吼道,"找其他出口!"
他话音刚落,义庄内的所有蜡烛同时熄灭。绝对的黑暗中,只听见莉莉撕心裂肺的哭喊:"不要丢下我!求求你们不要——"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咯吱"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被慢慢拧断。
小雅在黑暗中疯狂地摸索着墙壁,指尖突然触到一片湿冷——那不是墙,而是一张人脸。她触电般缩回手,转身就跑,却撞进了一个冰冷的怀抱。
官服特有的丝绸质感贴在她的脸颊上,一股腐臭味钻入鼻腔。她抬头,对上了一双没有眼白的眼睛。
"找到......你了......"
那声音像是从很远的井底传来,带着水声和回声。小雅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从脚底窜上脊背,她的视线开始模糊,耳边响起尖锐的耳鸣。
就在她即将失去意识的瞬间,远处突然传来大鹏的喊声:"这边!地窖!快!"
一道手电光划破黑暗,小雅用尽全身力气挣脱那个冰冷的怀抱,朝着光源跑去。她跌跌撞撞地穿过天井,看见大鹏正掀开一块腐朽的木板,露出一个黑洞洞的入口。
"下去!快!"大鹏脸色惨白,手电筒的光照在他脸上,像照着一具尸体。
小雅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落入一片潮湿的黑暗中。她听到阿凯也跳了下来,然后是木板被重新盖上的声音。但大鹏没有跟下来——
"大鹏?"小雅颤抖着呼唤。
木板外传来大鹏最后的喊声:"跑!别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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