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雨季以来,建水库的工地上泥泞不堪,工程进度缓慢。
各连队为了赶进度,几乎所有的人都投入到了建水坝的工作中,就连各级干部也纷纷下到工地,与知青们一起奋战。
二营三连负责的是水坝的土方回填工作。这活看着简单,其实非常辛苦。每天天不亮就要起床,沿着陡峭的山路,肩挑背扛,把一筐筐的泥土运到坝顶。
一天下来,腰酸背痛腿抽筋,手上磨出血泡更是家常便饭,这还是在有滇马大黑的协助下,要不然每天的工作还不一定能完成。
这天,知青们像往常一样,在泥泞的工地上来回穿梭。
雨季的云省,空气潮湿闷热,汗水浸透了衣服,紧紧地贴在身上,让人感到十分难受。
中午时分,天空突然乌云密布,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了下来。工地上的泥土瞬间变成了泥浆,更加湿滑难行。
知青们只能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泥泞中艰难跋涉,有的不小心滑倒,摔得满身泥浆。
“把这些土方运上去,我们就收工回去。”尤连长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大声喊道。
听到连长的话,知青们都鼓起劲来,加快了脚步。
徐有根挑着满满一担泥土,一步一步地沿着湿滑的斜坡向上攀登。雨水模糊了他的视线,豆大的雨点砸在他的脸上,让他几乎睁不开眼睛。
突然,徐有根脚下一滑,身子不由自主地向下滑去。他连忙扔掉肩上的担子,试图抓住旁边的树根稳住身子,可是湿滑的树根根本抓不住,他眼看着就要摔下斜坡。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只强有力的大手抓住了他的胳膊。徐有根抬头一看,是龙飞。
龙飞用力一拉,将徐有根从泥泞中拽了出来。
“老徐,小心点!”
徐有根惊魂未定,往斜坡下一看,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下面十来米的地方是一块还没有被清理掉的大石头,刚才他要是摔下去,不死也得脱层皮。
“龙飞,谢谢你了,要不是你,今天我就完了。”徐有根感激地说道。
“老徐,你没事就好,咱们还是赶紧把土方运上去吧,这雨越下越大了。”
龙飞说着,弯腰捡起徐有根掉落的扁担和箩筐。
“我来帮你挑吧。”
“不用,我自己来。”徐有根抢过扁担,说道,“这点小事,我自己能行。”
龙飞也不再坚持,两人一起挑着泥土,继续向坝顶走去。
把泥土倒在指定的地方后,两人撒丫子往驻地跑去。
炊事班早已经在食堂里准备好了姜汤,看到浑身泥泞的知青们陆续跑回来,王班长连忙招呼大家过来喝姜汤驱寒。
“快,都过来喝碗姜汤,去去寒气,可别感冒了!”王班长一边说着,一边给每人盛上一碗热气腾腾的姜汤。
知青们接过姜汤,一股暖流从胃里流遍全身,驱散了身上的寒意。
龙飞和徐有根一口气喝完姜汤,这才感觉舒服了一些。
雨还在不停地下着,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
知青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聊着家长里短,打发着这雨天无聊的时光。
“龙飞,龙飞,你在不在?”
大雨中,一个撑着油布伞的女知青气喘吁吁地跑进食堂,虽然撑着伞,可浑身还是湿透了。来人正是方婉玲的舍友董媛。
“小媛,怎么了?”龙飞看见董媛着急的样子连忙问道。
“方婉玲……方婉玲她晕过去了,迷迷糊糊地一直叫着你的名字。”董媛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你快去看看她吧!”
龙飞一听,心里顿时咯噔一下,连忙套上蓑衣冲进了茫茫大雨中。
董媛赶紧跟了上去,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往一连的驻地跑去。
因为砖窑的推广,一连的宿舍也都盖成了砖瓦房,比之前的茅草屋不知道要好了多少。
龙飞跟着董媛来到女知青的宿舍,就看见最靠里的床边围着五六个女知青,一个个焦急万分。
“让一下,让一下。”董媛挤进人群,龙飞也跟着走了进去。
只见方婉玲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眉头紧锁,嘴里还不时地发出几声呓语。
龙飞顾不得男女有别,连忙坐在床边,伸手探了探方婉玲的额头,滚烫!
“她发烧有多久了?吃了药没有?”龙飞问道。
“从昨天晚上就开始有点发烧,今天早上起来更严重了,一直没醒过,还不停说胡话。”一个女知青回答道,“我们给她吃了退烧药,可是好像没什么效果。”
“她吃的什么药?”
“阿司匹林。”
这个年代,阿司匹林是常用的退烧药,效果一般。国内的医疗条件有限,很多时候,小病靠扛,大病靠命。
龙飞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药瓶递给董媛,说道,“小媛,你给婉玲吃两粒这个药,然后用冷毛巾给她敷一下额头,过一会儿应该就会退烧了。”
董媛接过药瓶,发现瓶子上什么字都没有,一脸疑惑地问道:“龙飞这是什么药啊?怎么说明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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