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嗒。"
我的手抖得几乎握不住玉珏,石门上的花纹却在触碰瞬间泛起幽蓝荧光,那幽蓝的光芒如同鬼魅的眼睛,在黑暗的地宫里闪烁着诡异的色彩。
何公主的声音裹着暗河轰鸣刺破耳膜,那轰鸣声好似千军万马奔腾而来,震得我耳鼓生疼:"江灵犀你聋了吗!
这闸门要——"
话没说完,整座地宫突然剧烈摇晃,周围的石壁发出沉闷的“咔咔”声,仿佛随时都会崩塌下来。
我踉跄着扑到锈迹斑斑的青铜闸轮旁,粗糙的铜锈摩挲着我的手掌,传来刺痒的感觉。
此时我发现暗河水位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上涨,原本墨色的河水变得更加深沉,泛起的波浪拍打着石壁,溅起冰冷的水花打在我的脸上。
何公主脚踝上的铁链浸在墨色河水里,几尾银鳞怪鱼正疯狂啃噬她裙角,那银鳞在幽暗中闪烁着寒光,鱼嘴开合间发出“吧唧”的声响。
"别碰闸门!"范景轩的玄色龙纹靴碾过满地碎骨,发出“嘎吱”的脆响,他腰间那串金丝楠木佛珠突然缠住我的手腕,佛珠表面温润的触感与我紧张的心情形成鲜明对比,"先帝密信里藏着南疆蛊毒配方,你当朕真会信你那些治风寒的鬼话?"
我反手扯住他滚着银狐毛的领口,狐毛柔软却带着一丝冰凉,借着远处追兵火把的光,那摇曳的火光映出他冷峻的脸庞,我清楚看见他锁骨处有道新鲜抓痕——那分明是今晨替我梳头时,我簪尾划出的红痕。
喉咙突然发苦,一股酸涩涌上心头:"陛下若不信,为何要喝我呈上的安神汤?"
暗河轰鸣盖过了他的回答,那声音仿佛要将整个地宫吞噬。
胡公公的弯刀破空而来时,我正被范景轩甩向石壁,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
后腰撞上凸起的兽首浮雕,那坚硬的触感让我一阵剧痛,先前中的毒顺着脊椎窜上脑仁,疼得我差点咬碎银牙,脑袋里像是有无数根针在扎。
"玉珏换命,很划算呐。"胡公公的刀尖在范景轩背心画着圈,刀刃与衣物摩擦发出“嘶嘶”的声音,浑浊眼珠却死死盯着我发间摇晃的珍珠步摇。
那里面藏着半颗能腐蚀玄铁的毒丸,是我用三夜未眠从胭脂虫里淬炼的,想起那些日子的艰辛,我的心里五味杂陈。
暗河水漫到膝盖时,我终于看清河底那抹猩红,河水的冰凉让我的双腿麻木,仿佛失去了知觉。
半截断裂的血玉静静躺在白骨堆里,龙爪纹路与范景轩常把玩的玉扳指如出一辙,白骨在水中泛着惨白的光。
记忆突然闪回吴夫人临死前抓着我的手腕呢喃:"先帝不是病逝......是龙血反噬......"
"陛下可知先帝为何独宠杨贵妃?"我猛地扯断发簪,染毒的珍珠滚进翻涌的河水中,溅起一朵小小的水花,"因为她父兄献上的根本不是仙丹,是掺了鲛人血的——"
闸轮转动声淹没了后续的话,那“咕噜咕噜”的声音像是地宫发出的沉重叹息。
范景轩瞳孔骤缩的瞬间,我拼尽最后力气扳动了机关,机关运转时发出“咔咔”的声响。
暗河倒灌的巨浪将他冲向我这边,那浪头裹挟着巨大的冲击力,溅起的水花如同暴雨般打在我们身上。
我本能地伸手去抓,指尖刚触到他衣袖的云纹滚边,就听见布料传来"滋滋"的腐蚀声,刺鼻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中。
胡公公的惨叫混着何公主的惊呼在身后炸开,那声音尖锐刺耳,我的手掌却僵在半空——范景轩的袖口正在我眼前褪色泛黄,像被什么无形的东西蚕食着边缘。
暗河水裹着腥甜血气漫过唇畔,那股血腥味让我一阵作呕,我突然想起今早替他更衣时,那件常服领口沾着星点褐色痕迹。
"抓紧!"范景轩的手掌裹住我手腕时,有什么温热液体正顺着他虎口往下淌,那温热的液体滴在我的手背上,让我心里一阵慌乱。
我低头看见自己掌心不知何时裂开的伤口,渗出的血珠坠在他袖口金线上,竟腾起淡淡青烟,还伴随着轻微的“呲呲”声。
掌心传来的灼烧感让我想起那碗安神汤——原来他每日卯时三刻准时来我宫中,根本不是为了尝什么新研制的茯苓糕。
"护城河的冰裂纹青瓷......"我呛着血沫抓住他袖口云纹,指缝间突然腾起刺鼻白烟,那白烟带着一股刺鼻的气味,熏得我眼睛生疼。
范景轩绣着金线的龙纹竟在褪色,那些常被他摩挲的云朵边缘正化作灰烬簌簌飘落,灰烬落在河水里,泛起一圈圈小小的涟漪。
暗河倒灌的浪头比御花园的百年银杏还要高,那浪头如同巨大的黑色墙壁向我们压来,我最后看见的是范景轩玄色大氅上绣着的十八重金莲。
那些用西域金线绣的莲花遇水本该浮出水面,此刻却像活过来似的缠住他手腕,金线在水中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灵犀!"
我被浪头拍进石缝时,恍惚听见琉璃盏坠地的脆响,那清脆的声响在混乱中显得格外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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