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湖深处传来沉闷的碎裂声,像是某种蛰伏千年的巨兽正在苏醒,那声音如同从遥远的地方传来的闷雷。
我抚上心口萧砚残留的逆鳞烙印,那烙印带着一丝温热,突然摸到天籁鼎核心裂痕的纹路——那里蛰伏着初代玄音使的...血茧表面金红裂纹炸开的瞬间,我听见自己颅骨深处传来萧砚的笑声。
那是二十岁生辰夜他替我簪上雪绒花时的轻笑,裹着冰棱碎裂的清脆尾音,那笑声如同春风般温暖。
天籁鼎的饕餮纹突然开始脱落,三百双猩红眼珠滚落在地,那滚动的声音如同珠子在地上滚动一般清脆。
每颗眼珠里都映着谷主胸口逐渐崩裂的镜像符文。
"共生誓约..."谷主腐烂的指尖掐进我咽喉时,我听见自己溃烂的声带竟发出顾清梧空灵的颤音。
"是双生蛊啊..."
随着身体内的种种奇异变化,我的思绪仿佛被某种力量拉扯着,回到了三百年前那个血月夜……三百年前初代玄音使的秘辛突然在髓海里翻涌。
那些扎进心脏的逆鳞碎片正在与顾清梧残留的声纹共鸣——原来十八岁那夜萧砚在我脊背画的根本不是护心咒,而是用初代玄音使心头血写就的换命符。
谷主指节刺穿喉管的剧痛突然凝滞,那疼痛如同被冻结一般。
我七窍溢出的血珠悬浮成音阶,竟是萧砚与顾清梧的《合鸣调》,那音阶的声音如同美妙的乐章。
那些血珠映出我瞳孔深处谷主的倒影——他的腐烂声带上寄生着密密麻麻的合欢花蕊,每根花蕊都连着我的婚契符文。
"你才是声灵容器!"我破碎的喉骨突然震动出完整词句。
天籁鼎崩塌的轰鸣里,萧砚残留的烙印突然在我心脏绽开冰蓝色声纹花——正是当年他教我吹叶笛时,落在雪地上的那些冰晶图案。
整座镜湖开始垂直坍缩,那坍缩的声音如同世界末日的降临。
谷主掐着我咽喉的右手突然被血色音阶腐蚀,他惊愕地看着自己胸口镜像符文正被顾清梧的声纹吞噬。
"不可能...初代玄音使的..."
"共生誓约里藏着换命的楔子。"我咽下喉间翻涌的声带碎片,尝到了萧砚二十岁那夜喂给我的龙舌兰蜜。
"你吞噬的从来都不是我的七窍玲珑心。"
当我的指尖触到谷主腐烂声带的瞬间,三百颗饕餮眼珠突然同时炸裂,那炸裂的声音如同炸弹爆炸一般响亮。
每块碎片都映出顾清梧被钉在天籁鼎内的残影——她溃烂的咽喉处正绽放着与萧砚喉间相同的逆鳞锁花纹。
"师姐..."谷主嘶吼突然变成少年清音,他腐烂的面皮簌簌脱落,露出布满声纹裂痕的真容。
那些裂纹走向竟与萧砚教我描摹的合欢花脉完全重合。
血色漩涡吞没天际时,我听见萧砚的残魂在心脏深处叹息,那叹息声带着一丝无奈。
那些溶解的逆鳞碎片正沿着血脉重塑声带,每道新生纹路都印刻着顾清梧的《安魂谣》——原来十七岁雪夜他教我吹的叶笛曲,是初代玄音使镇压天籁鼎暴动的密钥。
谷主腐烂的躯体正在音阶中解体,那解体的声音如同物体被拆解的声音。
他最后凝成的冰晶声纹突然刺向我心口,却在触及皮肤时化作合欢花瓣——正是二十岁合卺夜萧砚簪在我鬓边的那朵。
"声纹...会骗人..."萧砚最后的意识如融雪渗入心室,我新生声带突然不受控地振动起来。
那些悬浮的血色音阶开始重组,竟拼凑出顾清梧被谷主吞噬那夜的真相——
三百年前的血月夜,初代玄音使顾清梧的婚契符文在鼎内绽放时,她亲手将半颗七窍玲珑心喂进还是药童的谷主口中。
饕餮纹里三百双眼睛同时淌下的血泪,是她为后世种下的三百枚换命楔子。
"他在你血脉里重生..."顾清梧的亡魂随着血色漩涡消散时,我锁骨处的婚契符文突然灼烧起来,那灼烧的感觉如同被火烤一般。
那些被萧砚偷偷埋进髓海的《焚鼎诀》,正与新生的逆鳞声带产生诡异共鸣。
整座大陆的震裂声中,我抚上重生的咽喉。
指尖触到的声纹走向竟与萧砚当年喉间的逆鳞锁完全相同,而心脏深处不断翻涌的,是顾清梧封印在天籁鼎核心的《安魂谣》终章。
当第一缕金红晨曦刺破血色漩涡时,我听见新生声带震出的第一个音阶——那是萧砚十五岁初遇我时,藏在《采菱曲》里的求救信号。
镜湖废墟深处,三百道被吞噬的声纹正在晨曦中凝结成冰蓝色丝线,缓缓缠上我爬满逆鳞纹路的腕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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