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年5月24日清晨,油麻地某社区服务中心的百叶窗上还凝着露珠。社工林月如第三次望向时钟,八点四十分,那个总在清晨来访的年轻女子正蜷缩在接待室的塑料椅上。梁胜祖的女友阿芳将帆布包紧紧搂在胸前,指甲在廉价布料上抠出月牙形的褶皱。
"林姑娘,我昨夜又梦见那个穿红裙子的女人......"阿芳的嘴唇颤抖着,咖啡杯在茶几上敲出细碎的声响。当她说出"加连威老道31号B座"时,窗外突然刮起一阵穿堂风,将档案柜里的文件吹得哗哗作响。
两天后的黄昏,九龙重案组探长张志明站在锈迹斑斑的防盗门前。法证科小刘的防护服在楼道昏黄的灯光下泛着惨白,他手中的破门锤第三次撞击门锁时,门缝里渗出暗褐色的液体,在水泥地上蜿蜒成扭曲的蚯蚓状。
"呕——"年轻警员阿强突然捂住口鼻倒退三步。刺鼻的腐臭味混合着某种焦糊的甜腻气息扑面而来,张志明摸向腰间配枪的手顿了顿——玄关处那个半人高的Hello Kitty玩偶正直勾勾盯着他,粉色绒毛上凝结着黑红相间的块状物,鱼尾造型的裙摆下方渗出粘稠的液体。
法医官陈国栋戴上三层橡胶手套时,发现自己的指尖在微微发抖。当手术刀划开玩偶肚腹的瞬间,几缕焦黑的发丝随着棉絮涌出,半熟的头颅滚落在地时,下颌骨突然张开,露出被烫得卷曲的舌根。
"死亡时间超过六周,颅骨经过高温处理......"陈国栋的汇报声在逼仄的走廊里显得格外空洞。鉴证科灯光下,那个沾满油渍的电饭煲内壁上,还粘着几片疑似耳软骨的胶质物。
时间倒回1997年深秋,弥敦道霓虹灯牌在夜雨中晕染成模糊的光团。樊敏仪裹紧人造毛披肩,湿透的高跟鞋在"金公主夜总会"后巷的青苔上打滑。祖母的氧气管在记忆里发出"嘶嘶"的声响,催债人的砍刀在铁门上劈出的裂痕正在眼前重叠。
"乐哥说这单算特别服务。"梁伟伦将注射器扎进她泛青的静脉时,天花板上的霉斑正在旋转。怀孕四个月的腹部在粉色霓虹灯下显出诡异的弧度,陈文乐皮鞋尖上的鳄鱼纹路在她涣散的瞳孔里忽大忽小。
1999年清明节的细雨持续了整周。加连威老道31号B座7楼C室的窗户被木板钉死,缝隙里漏进的微光中,樊敏仪看见自己浮肿的手指正在剥落焦黑的皮肤。梁胜祖举着摄像机的手在发抖,镜头里女人被迫咧开的嘴角滴落着混合粪便的唾液。
"笑啊!贱货!"梁伟伦的警棍砸在裸露的胫骨上发出闷响。陈文乐哼着《帝女花》的曲调,将滚烫的蜡油滴在她溃烂的脚背。当冰毒粉末呛入气管时,樊敏仪忽然想起十四岁那年,祖母用卖金戒指的钱给她买的那个Hello Kitty铅笔盒。
四月十七日凌晨,卫生间的白炽灯管嗡嗡作响。梁胜祖手中的斩骨刀卡在盆骨缝里,梁伟伦抱着马桶吐得昏天黑地。陈文乐哼着走调的儿歌,将煮烂的眼球捞进漏勺,阳台上的野猫发出婴儿般的啼哭。
两个月后,当陪审团翻阅那些被马赛克覆盖的现场照片时,第三排旁听席突然传来重物坠地的声响。法警冲过去时,只见某周刊记者瘫坐在散落的笔记本间,纸页上潦草地画满被肢解的娃娃。
2000年平安夜,赤柱监狱C翼牢房。陈文乐突然在熄灯后尖叫,狱警冲进来时,发现他用牙刷在墙上刻满了微笑的猫脸。而在加连威老道,新搬入的租客总抱怨厨房下水道会涌出粉色的泡沫,晨运的老人们至今仍会绕开那栋外墙发黑的大厦。
2023年某个雨夜,油麻地警署档案室里,当年参与办案的老警司翻开尘封的案卷。泛黄的现场照片中,那个被血渍染成褐色的Hello Kitty玩偶,不知何时显出了诡异的笑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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