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什么跟什么啊!第一次听说执子之手孤独终老的誓言,真是百无禁忌!
与你携手,我岂不是自寻死路?
杜如霜垂首望着眼前的那张字,片刻后,她抬眸望向杨暄。
“今晚,我有话对你说,就在荼蘼花架下吧。”
见她神色凝重,杨暄心有不安,可三月之期将近,迟早要面对,若夫人不接受......
“是我想听的吗?不是的话,不赴约!”
杜如霜沉声道:“是......你想知道的。”
微风清朗,夜月皎洁,荼蘼花开,春芳尽歇。
二人沉默的用过晚膳后,杨暄主动牵着她的手,向那繁花之地而去。
“夫人要说什么?”
杜如霜紧紧攥了攥拳,鼓足勇气道:“对不起。”
却不敢抬头望着他的眼睛,只是转头望着木架上垂下来的花枝,刺蘼花开的正娇艳。
虽在意料之中,他依旧心痛了一下:“为何?”
“我......”
她还未张口,却感觉一道力量袭来,她撞在了一堵坚实却温暖的墙上,心霎时慌乱如麻。
杨暄将她扯入怀中:“听着夫君的心跳再说。”
我不希望你因心中虚无的我而拒绝,我不相信你不喜欢眼前真实的我。
杨暄你真的太有招儿了!
杜如霜在他怀中深深喘息片刻,对于眼前有血有肉的杨暄,她实在无从抗拒,却又......不得不抗拒。
“我、不、喜、欢、你。”
几个字虽简单却异常沉重,压的她透不过气,眼睛也随之蒙上一层水雾。
既不喜欢我,为何要吃柳颦儿的醋,吃莲儿的醋?
“我不信。”杨暄说。
她深吸一口气,打算换个轻松点的方式拒绝他。
她推了推他,扯起唇角:“对不起,我喜欢女人。”
“……”
“夫人别闹了。”杨暄说着将她揽入怀中。
即便喜欢你又能如何,我们之间没有未来,且谁知你对我的喜欢能持续多久?
她紧了紧拳头,后撤一步离开了他的怀抱,再次抬头望着他,神色变得毅然决然。
“好吧,即便喜欢,我也不会与你在一起,我有洁癖,想到你曾吻过别的女子,碰过别的女人,我、会、恶、心!”
说完这番话后,她只觉得全身瘫软,仿佛周身力气被这句话抽干,但她坚持着不让自己瘫倒。
一旦跌入他的怀抱,将是......万劫不复。
杨暄垂着浓墨化不开的黑眸,他的心已跌落深渊,深渊之下是万剑丛刃,冰冷刺骨,痛的人喘不过气来。
他无从反驳,这是他改变不了的过去,夫人当真好狠的心。
杜如霜盯着他腰间玉带上的花纹,紧紧咬着下唇的肉,她不敢看他的眼睛,怕被他的眸子魅惑,做出丧失理智的行为。
半晌后,杨暄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既然如此,三月之期一至,我便离开杜府。”
如此,也好。
杜如霜松了一口气,转身离开。
明明赢下了这局对弈,为何会如此伤心?
泪水不知何时布满脸颊,她加快了步子。
杨暄只看到她的背影利落决绝。
夫人当真是这世上最绝情之人。
万物复苏,柳树抽芽,树叶隙隙,疏影横斜。
已是三月二十九,想不到春风竟也会有萧瑟之意。
杜如霜躺在榻上辗转难眠,明日他便要离开了。
明明要解脱了,为何觉得心中空落落的,她甚至想推开门冲过去对杨暄说‘我愿意’。
且不止一次——
杨家的下场我是知晓的,到底该听从冲动的心,还是理智的脑?有没有两全之法?我是不是可以想办法救他不死?
轰隆隆——
一声春雷滚过庭院上空,炸在耳边,杜如霜浑身一颤,莫不是上天也觉得我这想法是倒行逆施?
雷声滚滚,大雨倾盆,劲风掠过,扫落满地残叶。
如此一番疾风骤雨,不知院中荼蘼花被摧残的多么萧条......
杜如霜起身撑伞走向院落,地上果真落红一片。
她见过最美的落花雨是大学时与那人一起,夕阳余晖,映衬着辰山樱花大道,恰逢花期将尽,一阵春风,吹落漫天花瓣,他站在樱花雪中向她招手:“墨染。”
她甩着一头长发,不顾一切的奔向他,落樱纷纷,笑靥盈盈。
如今正是花开时节,酝酿一冬的花朵终于绽放,却抵抗不住天降骤雨。
万里山河,大地万物尚且如此,渺小的我又如何能拯救他?
杜如霜无助的在雨中落泪。
单薄的身影立在风雨中,摇摇欲坠,他很想将她庇护在自己的胸膛之下。
杨暄撑伞走过去,轻轻将她揽入怀中。
虽无比留恋他的体温,她依旧艰难的推开了,他的怀抱有毒,会让人失去理智。
“夫人为何折磨自己?”
不知是雨,还是他低沉的声音,让人变得脆弱,借着雨声的遮挡,她渐渐哭出声来。
好吧夫人,哭出来会好些。
她的哭声越来越大,眼泪如江河决堤,自从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如此放纵的哭。
她哭到浑身发抖,哭到蹲在地上,哭到抱着膝盖。
我想回家,我想爸妈。
为何要给我如此艰难的选择。
我为何终究还是动了心......
望着蜷缩颤抖的她,哭声撕心裂肺,肝肠寸断,于他而言亦是蚀骨锥心之痛。
杨暄握着伞柄的手指已白无血色,仿佛要将其粉身碎骨。
不知过了多久,眼泪干涸,筋疲力尽,杜如霜摇晃着起身。
“夫人为何伤心?”
“可怜这些花被摧残罢了。”
夫人无论如何也不愿承认已爱我入骨是吗?
“夫人如此心软,连花都心疼,为何如此执着的伤我?”
“夫人在怕什么?”
他的声音阴郁低沉,仿佛来自地狱,杜如霜浑身一僵:他果然机敏。
罢了,她抬眸直视杨暄:“若是天道不许呢?”
天道?夫人开什么玩笑,天道怎么有空管我们?
不过他总算松了一口气,至少夫人愿意谈及正题。
他微扯唇角,神色桀骜不驯:“天王老子来了也无用,你只能是我夫人。”
又是熟悉的霸道蛮横,无法无天!杜如霜不禁失笑:“天王老子来了可能真的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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