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根钉着简陋地图的黑色羽毛,像是一枚催命符,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破庙内的空气仿佛凝固,连呼吸都带着几分滞涩。
断魂涧,这名字听着就让人头皮发麻,显然不是什么风水宝地。
鸿运商队在一种近乎悲壮的氛围中,磨磨蹭蹭地挪进了这处两侧峭壁如刀削斧劈,阴森森地向中间挤压,只留下一线天光,勉强照亮下方仅容两辆马车并行的狭窄通道。
“看来,有人早就给咱们准备好‘惊喜’了。”慕清和灌了口酒,语气轻松,眼神却锐利如鹰隼,扫视着峭壁上方。
果不其然,影阁的“夜鸦”小队显然是早有埋伏。
峭壁之上,影影绰绰全是黑衣人,如同蛰伏的夜枭,更有之前被吓破胆又被重新整合的柳氏精锐,此刻正卖力地充当着摇旗呐喊的角色,只是那颤抖的嗓音暴露了他们内心的恐惧。
一名为首的黑衣人,如苍鹰般矗立在一块凸出的岩石上,他便是影阁此次行动的指挥者,代号“枭”。
“鸿运商会,宁婉清。”枭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在这寂静的峡谷中回荡,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我们对两样东西很感兴趣:一是你们车上的‘龙脉秘宝’,二是这位‘磐石’先生。”
他的目光,如同实质般落在凌云身上。
微微一顿,语气不带丝毫波澜,仿佛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选择很简单,东西留下,人留下,其余人,滚。”
宁婉清玉手紧紧攥着剑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清冷的眸子闪过一丝决绝。
她很清楚,这一战,避无可避。
深吸一口气,正待开口,身旁的慕清和却先嗤笑出声,他晃了晃腰间的酒葫芦,动作潇洒不羁:“哟呵,好大的口气!阁下的名号报上来听听?我慕清和倒要看看,是谁敢在我面前说这种大话。”
他拔出腰间那柄看似平平无奇的铁剑,剑身在昏暗的天光下折射出森然的寒芒,语气带着几分戏谑:“想从我慕清和面前带走人,也得先问问我这宝贝‘醉太白’答不答应。它最近啊,有点渴,就喜欢喝你们这种黑乌鸦的血,特别对味儿!”
枭似乎对慕清和的挑衅早已司空见惯,面无表情地抬手,轻轻一挥。
“动手!”
刹那间,峭壁之上,影阁的黑衣人和那些被重新整合的柳氏精锐,如同被捅了的马蜂窝,发出阵阵呼喝,箭矢如蝗,毒针似雨,更有一些拳头大小的黑色陶球呼啸而下,落地便“嘭”地炸开,弥漫出黄绿色的刺鼻烟雾。
“小心!是毒烟!”有护卫惊呼。
鸿运商会的护卫们瞬间陷入苦战,惨叫声、兵刃碰撞声、怒吼声交织在一起,在峡谷中激荡回响。
这些影阁的人,配合默契远超柳三刀那帮莽夫,招式阴狠毒辣,机关、毒药、暗器层出不穷,令人防不胜防。
“结阵!护住马车!”秦伯须发戟张,手中大刀舞得虎虎生风,逼退几个试图冲击核心马车的黑衣刺客,然而双拳难敌四手,身上已添了几道血口,嘶吼道:“保护小姐!”
慕清和身形飘忽,如鬼魅般在箭雨毒雾中穿梭,手中铁剑‘醉太白’每一次出鞘,都带起一蓬血花,专门点杀那些影阁的小头目。
他口中还饶有兴致地念念有词:“一剑送你上西天,两剑让你见阎王,三剑……哎呀,不好意思,没刹住车,多送你一程,不用谢!”
宁婉清也拔出长剑,加入了战团。
她武功虽不及慕清和灵动,但剑法沉稳,更重要的是,她临危不乱,清喝连连,指挥着残余的护卫依托马车结成防御阵型,苦苦支撑:“弓箭手压制!盾牌手顶住!不要乱了阵脚!”
饶是如此,防线依旧岌岌可危,数次有忠心护卫嘶吼着扑上,用血肉之躯为她挡下致命的攻击,鲜血染红了她的裙摆。
战局对商队一方越来越不利。
影阁的人攻势一波猛过一波,如同附骨之蛆,不断蚕食着商队的有生力量。
突然,几名影阁成员合力推出一架小型攻城弩,那弩箭比婴儿手臂还粗,箭头闪烁着幽蓝的毒光,显然淬了剧毒,目标直指阵型核心的宁婉清!
“小姐小心!”秦伯目眦欲裂,想要救援,却被数名黑衣人死死缠住。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宁婉清避无可避,美眸中闪过一丝绝望之际,一道身影仿佛凭空出现,“恰巧”挡在了弩箭的必经之路上。
“砰!”一声沉闷如擂鼓的巨响。
那粗大的弩箭结结实实地射在那人胸口,却像是撞上了一堵无形的铜墙铁壁,箭头当场崩裂,坚韧的箭杆也弯折成一个诡异的弧度。
那人却连晃都未曾晃动一下。
正是凌云。他拍了拍胸口的灰尘,皱眉抱怨道:“我说,你们这玩意儿准头也太差了吧?差点打到我的脸,我可就指望这张脸吃饭了。”
话音未落,又一支弩箭带着凄厉的破空声射向不远处慕清和的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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