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剑星在出客栈的时候,不经意发现门槛外谁划拉了一个像字一样的图案。
他扒在那看半天,拄门的指尖微微发颤。图案的边缘沾着暗褐色的血迹,字迹潦草急促,显然是在极度慌乱中写下的。
"血……蝶”
他琢磨半天,好像是这两个字。
赵铁柱是他生死与共的结义兄弟,十年前在入宗仪式上,两人曾歃血为盟,誓同生死。如今铁柱身陷险境,他岂能坐视不理?
窗外暮色渐沉,距离子时只剩三个时辰。卢剑星迅速披上飞鱼服,系好刀,大步流星走向门外,可是自己不知道血蝶门栖身之地该怎么办?
夜凉如水,卢剑星蹲在城外的老槐树上已经半个时辰了。他像一只蛰伏的夜枭,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城墙方向,只有那双锐利的眼睛偶尔转动,在月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春风掠过树梢,带起一阵沙沙声,恰好掩盖了他调整姿势时衣料的摩擦声。卢剑星轻轻按住腰间的刀,刀鞘上缠着黑布,不会反射一丝光亮。他今天特意换了一身夜行衣,连平日里标志性的长袍也暂时脱下了——这次行动,越隐秘越好。
"血蝶门……"他在心中默念这三个字,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这半个月来,京城已经发生了三起离奇命案,死者皆是被吸干骨髓,头颅被砍下。最诡异的是,每个案发现场都会留下一只用鲜血画成的蝴蝶图案,翅膀上还点缀着细小的金粉。
卢剑星从怀中摸出一块硬邦邦的干粮,掰下一小块含在嘴里慢慢化开。突然,他的动作顿住了——城墙拐角的阴影处,一道小门悄无声息地打开了。
"来了。"他精神一振,将剩下的干粮塞回怀中,身体微微前倾。
从小门里鱼贯而出七八个人影,借着月光能看出他们都穿着普通商贾的服饰,推着两辆装货的独轮车。卢剑星眯起眼睛,手指在树干上轻轻敲击,计算着人数和他们的行进方向。
"不对..."他暗自摇头。这些人步伐沉重,推车时发出的吱呀声在静夜中格外明显,显然装的都是普通货物。而且他们走的是通往码头的官道,与之前血蝶门活动的区域不符。
卢剑星没有轻举妄动,继续耐心等待。果然,约莫一刻钟后,小门再次打开,这次只出来了两个人。
这两人全身黑衣,动作迅捷如猫,一出城门就分散开来,沿着城墙根快速移动。若非卢剑星一直紧盯着,几乎难以发现他们的存在。
"这才像话。"卢剑星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他悄无声息地从树上滑下,落地时连一片落叶都没惊动。作为万胜宗中的追踪好手,卢剑星最擅长的就是这种夜间潜行的功夫。
他保持着安全距离,远远跟着那两个黑衣人。两人时而分开,时而汇合,显然是在确认是否有人跟踪。卢剑星不慌不忙,时而借助树影,时而匍匐在草丛中,始终没让对方发现。
约莫行了三里地,前方出现一座废弃的城隍庙。那两个黑衣人在庙前停下,四下张望一番后,其中一人学了三声猫头鹰叫,庙门便吱呀一声打开了。
卢剑星屏住呼吸,借着月光看清了开门的人——那是个身形佝偻的老者,手里提着一盏惨绿色的灯笼,灯光映照下,他的脸呈现出一种病态的青色。
"血蝶门住这……这是接引人……"卢剑星心中一凛。以前听人说过,血蝶门每次集会都会有一个接引人提着绿灯笼在门口等候,这灯笼据说用人油炼制,能照出人身上的"血气"。
等三人进入庙内,卢剑星才从藏身处悄然接近。他没有走正门,而是绕到庙后,找到一处破损的墙壁,轻巧地翻了进去。
庙内比想象中要宽敞许多,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怪的甜腥味,像是蜂蜜混合着铁锈的气息。卢剑星贴着墙壁移动,忽然听到前方传来低沉的吟诵声。
"……血蝶飞舞,永生不灭……以血为食,以髓为饮……"
卢剑星小心翼翼地探出头,眼前的景象让他胃部一阵抽搐——
庙堂中央摆着一张石台,上面躺着一具赤裸的男性躯体,周围站着十几个黑衣人,每人手中都捧着一只银碗。一个戴着蝴蝶面具的红衣女子站在石台前,手持一柄细长的银刀,正在从尸体脊椎处抽取骨髓。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具尸体的头颅已经被砍下,就摆在石台一端,面朝门口方向,仿佛在注视着每一个进入的人。
卢剑星定睛一看,差点惊呼出声——那是赵铁柱的头颅!赵铁柱是万胜宗的人,傍晚进入客栈,等他回去之后就与赵铁柱失去了联系。
"赵兄……"卢剑星咬紧牙关,握刀的手青筋暴起。但他知道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必须收集更多情报。
红衣女子将抽取的骨髓倒入一个银壶中,然后举起壶,对着月光看了看。
"这次的品质不错。"她的声音出奇地年轻悦耳,与这恐怖的场景形成诡异反差。"赵铁柱习武之人骨髓中蕴含精气,比普通人要浓郁三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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