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安死了……楚临风……也……死了……"
"宗主……宗主……你注意身体!"娄会匍匐在地上,一边喊着一边抹着眼泪。
"这怎么可能?"汤万胜手里攥着一个沙漏,他暗暗用力,沙漏被他捏瘪了。
"你……你……还有你……你们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娄会、冷凝秋和司马严被他分别指着面门,他眼球凸出,充满了血丝,嘴巴上淌着哈喇子。
"宗主息怒……宗主息怒啊……都是我办事不力,请宗主处罚我吧……"司马严噗通一声跪到地上,接连不断地磕着头,边磕头嘴里边嘟哝着。
"我要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的两个儿子……两个儿子……怎么都……"
汤万胜一把扯过他的脖领子,怒目圆睁地看着他,歇斯底里地吼着。
"宗主,保重啊……"娄会和冷凝秋抱拳说道。
"冷凝秋……当初,你不是说楚临风你能保证他的安全吗?"汤万胜直勾勾地盯着她。
"宗主,我是说过这样的话,但是也有个前提,就是他得听我的安排。"
"那你告诉我,他怎么不听你的安排了?说啊……"
"他一意孤行,没杀林肃和楚瑶,给他们两个留了后路,这还不说,他在和楚瑶交手的时候,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冷凝秋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他暴露以后,升仙门的人也在利用他,他私会了影阁的人,具体接了什么任务不得而知。"
"你……你现在觉得他死无对证,所以才编排这些来为你脱身?"汤万胜指着她怒目圆睁吼道。
"属下不敢!"
"汤安……"
"少主……不知道为什么被青云刹放了回来,在半路被……"
听司马严这么说,汤万胜踱到门前,眯缝着眼睛盯着远处。
半晌,"他们都是在利用我这两个儿子,半路下手,一点责任不用担。"
大殿里大家大气不敢出。
"这主意好啊!谁出的?"
"听说是花无心!"司马严道。
"我不管是谁?凡是和这事有关的都给我一一杀绝!"
树叶在青石板路上打着旋儿。范雨晴紧了紧身上的淡紫色披风,抬头望向山坡上那座掩映在枫林中的竹屋——花谷。
"就是这里了。"她低声自语,手指不自觉地抚过腰间的软剑。日前,若不是花无心出手相救,此刻她恐怕已被迫嫁入汤家,成为汤安的妻子。想到那个满脸横肉的纨绔子弟,范雨晴胃里一阵翻涌。
竹屋前的石阶上铺着香草,踩上去沙沙作响。范雨晴深吸一口气,抬手轻叩门扉。
"门未锁,范姑娘请进。"一个清朗的男声从屋内传出。
范雨晴一怔,她尚未自报家门,对方却已知道是她。推门而入,竹屋内的陈设简单得近乎简陋——一张竹桌,两把藤椅,墙角摆着茶具,墙上挂着一幅未完成的水墨画。最引人注目的是窗边那个背对着她的身影,一袭白衣,兀立在窗前。
花无心转过身来,范雨晴这才看清他的容貌。与江湖传言中"无心公子"的形象不同,眼前的男子眉目如画,嘴角噙着一抹浅笑,唯有左手中那把不断翻转的银色小刀,透露出几分危险气息。
"范姑娘远道而来,可是为了谢我当日插手汤家之事?"花无心示意她坐下,左手娴熟地沏茶,双手奉上茶盏,他的动作流畅。
范雨晴接过茶杯,茶香沁人心脾。"花公子救命之恩,雨晴没齿难忘。今日特来道谢,并奉上家传'紫玉灵芝',聊表心意。"她从怀中取出一个紫檀木匣,推向花无心。
花无心看都没看那匣子一眼,银色小刀在指间转了个漂亮的弧光。"范姑娘,言重了,这事其实和我没有多大关系。若你真想谢我,不如答应我一件事。"
"公子但说无妨。"
"放了东方延修。"
茶杯从范雨晴手中滑落,在竹地板上滚了几圈。她猛地站起,眼中寒光乍现。"你知道东方延修与我范家有关?"
花无心神色不变,左手一抄,竟在半空中接住了洒出的茶水,滴水未漏。"知道。二十年前,东方延修为夺'九转还魂丹'的配方,毒杀你父母,火烧范家庄,只有你爹和你被老管家拼死救出。"
"那你还敢为他求情?"范雨晴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右手已按在剑柄上。
"因为我了解现在的东方延修。"花无心放下茶杯,他撩开额前垂落的一缕黑发,"他在你的山洞里关了一段时间了,每日见不到阳光,可是,这样能解决什么问题呢。"
范雨晴冷笑:"那是他罪有应得!我留他一条命已是仁慈!"
"仇恨如酒,越久越毒。"花无心轻叹,"范姑娘,你囚禁的不是他,而是你自己。"
窗外一阵风过,树叶拍打着窗棂。范雨晴死死盯着花无心,想从他脸上找出戏弄的痕迹,却只看到一片澄澈。
"为什么?"她终于问道,"东方延修与你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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