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扶黎的指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戳向电脑电源键,刺目的红光却像活物般窜动,在她瞳孔里烙下“锁定”两个血字。
后颈窜起的寒意让她猛地攥紧电脑边缘,指节发白——这台本该在包里休眠的笔记本,何时被陆总动了手脚?
“扶黎。”裴玄澈的声音带着碎冰般的冷意,他反手扣住陆总的手腕,骨节因用力而泛青,另一只手朝她伸来,“过来。”
沈扶黎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退到了楼梯扶手边,木刺扎进掌心的痛意让她回过神来。
她抄起电脑塞进帆布包,朝着裴玄澈小跑两步,却在经过陆总时停住了脚步——男人倚着栏杆的姿势没变,目光却像淬了毒的针,扎在她后背上:“沈家保险柜里的优盘,该物归原主了。”
“闭嘴。”裴玄澈拽着她越过陆总,掌心的温度透过衬衫布料传递过来,烫得她有些发烫。
楼下传来汽车鸣笛声,沈扶黎探头望去,林修正慢条斯理地扯下手套,月光在他指节的疤痕上一闪——那道疤,她上周还听他说是执行任务时被匕首划的。
“走消防通道。”裴玄澈压低声音,带着她往三楼另一侧跑去。
沈扶黎能听见自己心跳撞击肋骨的闷响,混合着裴玄澈急促的呼吸声。
他的西装后襟被风掀起,露出后腰别着的微型电击器——那是她上个月亲手给他缝进内衬的。
“玄澈,你知道暗影联盟为什么十年都没动沈家吗?”陆总的声音突然拔高,在空旷的钟楼里荡起回音,“因为他们在等沈家后人自己把证据送上门。”
裴玄澈的脚步猛地一顿。
沈扶黎抬头,看见他喉结剧烈滚动,睫毛在眼下投出颤抖的阴影。
他侧过脸,下颌线绷成锋利的刀:“你早知道扶黎的身份。”
“所以我帮你清理金融战的尾巴,所以我让林修接近你们——”陆总推了推眼镜,镜片闪过冷光,“否则你以为,就凭你们查三年的破线索,能引动暗影联盟的核心?”
楼下传来车门关闭的脆响。
沈扶黎攥紧裴玄澈的手腕,摸到他的脉搏跳得像擂鼓:“先离开这里。”她轻声说,“有什么话出去再说。”
裴玄澈低头看着她,眼底翻涌的暗潮慢慢沉淀成星火。
他突然弯腰把她打横抱起,沈扶黎惊呼一声,手臂本能地环住他的脖颈。
他的体温透过衬衫渗进来,混合着淡淡的雪松味,让她想起昨晚他窝在沙发里给她挑剧本时的温度——那时他还说,等恋综录完要带她去冰岛看极光。
消防通道的铁门“吱呀”一声被踹开,冷风裹着铁锈味灌了进来。
裴玄澈抱着她往下冲,沈扶黎瞥见楼梯转角堆着的旧纸箱,突然想起三天前林修还在这里帮她搬过道具箱。
他当时说“黎姐小心台阶”,现在想来,那声“小心”倒像某种讽刺。
停在巷口的商务车大灯突然亮起,陆总不知何时已经坐在驾驶座上,降下车窗冲他们挥手:“上车,我知道安全屋。”
裴玄澈把沈扶黎塞进后座,自己坐在她身侧,手臂始终横在她腰前。
陆总踩下油门时,沈扶黎从后窗看见林修站在钟楼门口,身影被车灯拉得老长,他举起手机晃了晃——是她落在杂物间的手机,屏幕亮着,显示着定位追踪的绿色光点。
“他们黑了所有电子设备。”陆总转动方向盘拐进小巷,“包括你藏在耳环里的追踪器。”
沈扶黎摸向耳垂,冰凉的珍珠耳钉还在,却像突然变成了烫手山芋。
她扯下耳钉扔进垃圾袋,抬头正对上裴玄澈沉如深潭的眼睛:“扶黎,等下到安全屋,你什么都别做,跟着我。”
“我没那么弱。”沈扶黎反手握住他的手背,指甲轻轻掐了掐,“当年我在地下直播间当cici时,被黑粉寄过三次恐吓信,都处理了。”
裴玄澈的手指颤了颤,反过来将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
他的心跳声透过衬衫传来,一下比一下重:“这次不一样。”
安全屋在老城区的废弃工厂里,铁门生锈的声音像某种警告。
陆总打开墙上的密码锁,沈扶黎跟着裴玄澈进去,金属地面映出他们交叠的影子。
墙角的应急灯突然亮起,昏黄的光里,林修正倚着货架擦枪,看见他们进来,抬了抬下巴:“比我预计的早到十分钟。”
裴玄澈的身体瞬间绷紧,沈扶黎却先一步拽住他。
她想起陆总在钟楼说的话,想起林修照片上被红笔圈住的脸,突然笑了:“林先生,暗影联盟的棋子当得还顺心吗?”
林修的手顿了顿,枪口慢慢抬起来。
陆总却在这时拍了拍他的肩膀:“老林,收起来。”他转向裴玄澈,从西装内袋掏出个金属U盘,“这是沈家二十年前的交易记录,扶黎的父亲临终前托人交给我的。”
沈扶黎的呼吸一滞。
她想起母亲临终前攥着她的手说“去北京找陆叔叔”,想起从小到大每年生日都会收到的匿名音乐盒——原来都是眼前这个男人在暗中守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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