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的手机在桌面上震动时,沈扶黎正握着裴玄澈的手往他手心里哈气。
凌晨的安全屋泛着冷白的光,裴玄澈的指节还带着方才发抖的余温,此刻被她焐得渐渐回暖。
“又有新消息。”李明的声音像碎冰砸进玻璃,沈扶黎的手一顿,抬头正撞进裴玄澈骤然收紧的瞳孔。
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三人同时前倾。
血红色的字体还未褪尽,新的信息已跳出对话框,是段音频。
李明点击播放键的动作很轻,像在触碰某种危险的活物——下一秒,沈扶黎的声音混着电流声炸响在狭小的空间里。
“这里的混响参数是不是调太高了?”那是她三天前在录音棚的声音,带着点困惑的尾音,“裴老师,你帮我听听看......”
背景音里传来布料摩擦声,接着是裴玄澈低笑:“扶黎,你耳返没关。”他的声音带着点无奈的宠溺,“别感冒,我去给你拿外套。”
沈扶黎的后颈瞬间沁出冷汗。
三天前的录音棚,他们明明确认过所有设备都关闭了外接端口,连裴玄澈的助理都被拦在门外。
“他们的监听手段比我想象中更隐蔽。”李明的指节抵着太阳穴,另一只手快速敲击键盘,屏幕上的代码如瀑布倾泻,“可能是在你们进棚前就植入了微型监听芯片。”他突然停住动作,盯着追踪结果的眼神像淬了冰,“上一条邮件的IP定位在星辰娱乐服务器机房。”
“星辰娱乐?”沈扶黎复述这个名字时,裴玄澈的拇指正轻轻摩挲她后颈的发,那里是方才他替她理头发时触到的——难道监听设备就藏在发间?
她指尖微颤,刚要去摸,裴玄澈已先一步扣住她手腕,摇头。
他的眼神沉得像暴雨前的云层,却在触到她慌乱的目光时软了软:“等会我帮你检查。”
林修突然抽走李明手边的马克笔,在白板上快速写下几个关键词:“暗影的账本指向幽灵,裴叔的车祸有幽灵标志,现在监听源在星辰娱乐......”他笔尖重重顿在“星辰”两个字上,“周正平是星辰娱乐的最大股东。”
裴玄澈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三天前他在老宅书房翻到的档案袋,封口处那个浮着黑雾的幽灵图案,此刻正清晰地在他脑海里浮现——那是父亲生前最后调查的项目,标注着“星辰娱乐异常资金流动”。
“查星辰的内部系统。”裴玄澈突然开口,声音像绷紧的弦,“他们能监听我们,说明已经盯上扶黎。与其被动等线索,不如主动挖根。”
沈扶黎知道他在想什么。
三天前在录音棚,她因为要赶新剧OST的进度,临时推掉了裴玄澈安排的安保升级;而裴玄澈为了陪她,也推掉了去瑞士参加电影节的行程——这些“巧合”,此刻都成了对方精准定位的漏洞。
“我需要两小时。”李明摘下眼镜擦拭,镜片后的眼睛亮得反常,“星辰的防火墙是我三年前帮他们做的,留了后门。”
林修拍了拍他肩膀:“我去调最近三个月的资金流水,你破解系统权限。”
沈扶黎刚要开口说“我也帮忙”,裴玄澈已按住她肩膀,将一杯热牛奶塞进她手里:“你昨晚只睡了两小时。”他的掌心贴着她手背,温度烫得惊人,“我要你保持最好的状态。”
她望着他眼底的青黑,突然想起三天前凌晨,他为了帮她改歌词,在沙发上蜷了半宿——此刻他说“保持最好的状态”,分明是怕她撑不住。
“好。”她仰头喝了口牛奶,甜腻的温度顺着喉咙滑进胃里,“但我要看着你们查。”
两小时后,李明的电脑发出“叮”的一声。
“找到了。”他的食指重重敲在屏幕上,蓝色的资金流向图里,一条金线从星辰娱乐的海外账户出发,绕了七个离岸公司,最终停在一个标注着“云川路17号”的位置,“这是笔半年前的转账,名义是‘艺人培养基金’,但对方账户的注册信息......”他顿了顿,调出一张卫星地图,“对应地址是个废弃别墅区,在郊区云川山脚下。”
林修凑过去,放大地图:“这里三年前开发过高端别墅群,后来因为山体滑坡停工,现在应该只剩几栋未完工的建筑。”他指尖划过卫星图上的红点,“但根据资金流水,最近三个月有六笔大额现金存入这个账户,最后一笔是三天前——正好是你们录歌的那天。”
裴玄澈的手指在桌面敲出急促的节奏。
三天前,沈扶黎录完歌后说想喝巷口的酒酿圆子,他开车绕了半小时才找到还营业的老店;而三天前的凌晨,他在书房翻父亲的旧档案时,窗外的梧桐树沙沙响,像有人在窥探。
“今晚去云川路。”他突然站起来,西装外套搭在臂弯,“扶黎和李明在外围警戒,我和林修进去查。”
“不行。”沈扶黎立刻反驳,“要去一起去。”
裴玄澈转身,眼神像淬了火的剑:“他们监听了我们三天,现在突然暴露目标,很可能有埋伏。”他握住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我这里,经不起你出任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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