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验尸房那股腐尸特有的刺鼻味儿,如同一只无形且冰冷的大手,死死掐住陈墨的脖子,那股味儿直钻鼻腔,让他本能地抗拒。
他“噌”的一下从冰冷的解剖台上坐起来,解剖台的凉意透过后背瞬间传遍全身,他没命地咳嗽,每一声咳嗽都像是要把肺咳出来,肺里就跟被扯烂了似的疼,喉咙也被咳得火辣辣的。
他往四周看了看,这屋子又暗又潮,墙壁上的青苔在微弱光线下隐隐泛着幽绿,就一盏小得像豆子似的油灯,那昏黄的光摇曳着,只能照亮眼前小小的一片区域。
空气里全是福尔马林刺鼻的药水味儿和浓重的血腥味儿,那味儿混合在一起,直往鼻子里钻,闻着就想吐,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这地儿他熟得不能再熟了,这就是刑部的验尸房,他上班的地儿啊。
哎,他咋在这儿呢?
陈墨脑子里一片乱,之前的事儿就像被人拿橡皮擦给擦没了,啥都不剩下。
他就记得自己好像在查一个案子,然后呢?然后出啥事儿了?
他使劲儿想啊想,可就只能抓到几个模模糊糊的片段,就跟在水里捞月亮似的,啥都捞不着,脑袋里像是有一团乱麻,越想越疼。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眼角,以前那儿有一道小裂纹呢,那是窥魂之瞳用多了的代价。
可现在,滑溜溜的,一点印子都没有,手指触碰到眼角的皮肤,细腻而光滑,和记忆中的触感截然不同。
“我……我这是咋回事啊?”陈墨小声嘟囔着,那声音沙哑得就像生锈的锯条拉木头,在这寂静的验尸房里格外刺耳。
林寒山站在一旁,眼神不时地往陈墨这边瞟,手也不自觉地攥紧了桃木剑,脸上闪过一丝犹豫和决绝。
“嘭!”
突然传来一声震天响,验尸房那扇木门“哗啦”就被人从外面猛地踹开了,碎木屑到处乱飞,如同子弹一般打在周围的墙壁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陈墨被这动静惊得浑身一哆嗦,身体的每一个毛孔都瞬间张开,赶紧扭头看过去,就瞧见林寒山逆着光站在那儿呢。
他那大块头把门口塞得满满当当的,像一堵墙挡住了外面的光。
林寒山还是老样子,穿着一身邋里邋遢的道士服,那衣服上的污渍在微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头发乱得跟鸡窝似的,道袍油乎乎的,手里还攥着一把看上去有些年头的桃木剑,剑柄上的纹路在微弱光线下隐隐发亮。
不过今天的他,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他的眼神跟刀子似的,又尖又利,浑身上下透着一股让人心里直发毛的劲儿,那眼神仿佛能穿透陈墨的身体。
更让陈墨惊到的是,林寒山手腕上呢,平常都藏在袖子里的那条黑色锁链,这时候正幽幽地冒着蓝光,那蓝光在黑暗中格外诡异。
锁链上啊,还出现了一些奇奇怪怪的纹路,像扭来扭去的蛇,又像是那种很古老的文字。
这些纹路,陈墨瞅着有点眼熟,可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林……林道长啊?”陈墨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嗓子,声音里都透着不太确定,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林寒山呢,根本就不吭声,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陈墨,眼神里的情绪复杂得很,让人捉摸不透,他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胸膛微微起伏。
突然之间,他就动起来了。
林寒山一个箭步就冲了过来,一下子就抓住了陈墨的手腕,他的手滚烫而有力,声音又低又哑地说:“你忘掉的事儿,我可都给你记着呢。有些事,到时候了,我得让你想起来。”
陈墨一下子就愣住了,还没等他回过神来呢,林寒山就已经把手松开了。
陈墨瞅着林寒山,心里满是疑惑。
他到底忘了啥呢?林寒山又晓得啥?
为了搞明白真相,陈墨打算冒个险。
他死命忍着脑袋那钻心的疼,从工具箱里摸出一根银针,想都没想就扎进了自己的指尖,银针扎入皮肤的刺痛感传遍手指。
一滴红得扎眼的血珠,慢悠悠地滴到了他一直贴身戴着的古玉上。
这块古玉啊,是祖上传下来的,听说是能辟邪驱凶呢。
可陈墨老觉得它就是块普普通通的玉石,没什么特别的地儿。
谁知道呢,就在血珠落下的那一刹那,古玉忽然就发出了一阵柔和的光,那光温暖而明亮,照亮了周围一小片区域。
光里头,四个古旧的字,慢悠悠地冒了出来。
“燕氏血脉。”陈墨小声嘟囔着,只感觉一股凉气从脚底板一下子就蹿到了头顶,后背瞬间被冷汗湿透。
燕氏,这可是他妈妈的姓啊。
难道说,这块古玉还真和他家的血脉有啥关系?
就在陈墨惊得不行的时候,验尸房那边突然传来一阵让人听了直起鸡皮疙瘩的铁链子拖地的声音。
“哗啦……哗啦……”
这声音由远往近,越来越清楚,就好像有啥东西正在黑暗里一点一点地靠过来,那声音在寂静的验尸房里回荡,仿佛从地狱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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