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的耳膜在轰鸣中震颤,那声音如滚滚闷雷,震得他脑袋生疼。
巫纹沿着脊椎窜上后颈时,他甚至能听见皮肤下金纹撕裂肌肉的“滋滋”声响,仿佛有无数细小的刀刃在切割着他的肌肤。
掌心那把青铜钥匙正以极细的血线为引,在他意识里凿出一道灼痛的沟壑——这痛感像根烧红的铁钎,将他涣散的神识强行串成一线,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股滚烫的疼痛在脑海中蔓延。
"看镜子!"
沙哑的嘶吼如炸雷般撞进脑仁,陈墨猛地偏头,脖子处的肌肉因用力而绷得紧紧的。
林寒山立在裂隙边缘,阴阳镜悬浮在他掌心,镜面泛起水波似的涟漪,那波光在昏暗的环境中闪烁着微弱的光。
而在那片银白里,两个面容正以令人作呕的频率重叠:一个是他在镜中见过的初代巫王,眉骨处的巫族图腾如活物般游动,散发着神秘的幽光;另一个...竟是林寒山自己,左脸的图腾与巫王如出一辙,右脸却爬满细密的裂痕,像被某种力量强行拼凑,那些裂痕在镜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狰狞。
"是镜像!"陈墨咬碎舌尖,血腥味瞬间涌进口腔,那股浓烈的血腥味道刺激着他的鼻腔。
在血腥味涌进口腔的刹那,眼前重影竟淡了些。
他看见林寒山的指尖深深掐进镜沿,指节泛着青白,能感觉到那指尖用力时的冰冷触感。
而阴阳镜的背面,不知何时浮现出与他后背相同的暗金巫纹——那些纹路正顺着镜面攀爬,每延伸一寸,林寒山的瞳孔就收缩一分,那暗金巫纹散发着淡淡的温热气息。
其实,之前就隐隐有一些迹象表明阴阳镜与巫纹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只是陈墨未曾在意。
"用我的巫血!"
胸腔突然炸开剧痛,仿佛被重锤狠狠击中。
陈墨低头,看见红衣残魂的手正穿透他胸膛,指尖凝着一滴暗红血珠,血珠表面流转的金纹与他后背的巫纹完全吻合,那血珠散发着淡淡的腥味。
残魂的面容在扭曲,原本模糊的五官此刻清晰如刻,脸上带着急切的神情:"钥匙需要巫王血脉激活,林寒山的镜里锁着当年的真相!"
话音未落,青铜钥匙突然从陈墨掌心腾起,带着一股凌厉的气势。
钥匙齿上的幽光暴涨,竟直接穿透林寒山手中的阴阳镜,那幽光在穿透的瞬间,发出“嗤嗤”的声响。
陈墨眼前骤然亮起刺目白光,那白光如同闪电般耀眼,刺得他眼睛生疼。
等他再睁眼时,镜面里映出的已不是倒影——是千年前的巫族祭坛。
石制祭台被血火笼罩,那血火燃烧时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散发出刺鼻的焦糊味。
年轻的巫王跪在中央,背后九根青铜柱上缠着与阿九脖颈相同的锁链,锁链在火光的映照下闪烁着暗红色的光。
而在他对面,另一个身影正将刻刀刺入自己掌心,鲜血滴在一面与阴阳镜极为相似的古镜上,那鲜血滴落的声音“滴答滴答”地响着。
陈墨瞳孔骤缩——那身影的侧脸,与此刻的林寒山有九成相似!
"当年你为救巫王,亲手将巫族秘典刻入镜中!"
山崩般的轰鸣炸响,震得周围的空气都在颤抖。
陈墨转头,阿九的巨灵正用手臂砸向岩壁,反物质结晶的矿脉在撞击下簌簌崩落,那崩落的声音清脆而密集。
巨灵背后的锁链突然实体化,化作一条赤铜长链缠上岩壁,链身上的咒文泛着幽蓝,散发着一股冰冷的气息。
而在锁链末端,山魈本体的轮廓正在浮现:半人半兽的躯体覆盖着青黑鳞片,额间的竖瞳正死死盯着林寒山,那竖瞳中闪烁着凶狠的光芒,“你以为封印巫王就能断了天道的索命线?
那些空间税的账簿,早把你的命数和镜中魂绑死了!”
林寒山突然冷笑,那笑声带着一丝嘲讽和决绝。
他抬手,腰间那截残旧的无极幡"唰"地展开,幡面的玄色纹路如活蛇窜出,瞬间缠上陈墨的四肢,那玄色纹路触碰肌肤时,带着一股阴寒的触感。
陈墨能感觉到那些纹路在往血肉里钻,每一寸都像撒了盐的刀尖,疼得他冷汗直冒:"你以为自己是破局人?
从你觉醒窥魂之瞳那天起,我们就都是棋盘上的棋子。"
"住口!"
剑鸣破空,那剑鸣声清脆而响亮。
燕无疆的身影如鬼魅般闪至林寒山身后,锈迹斑斑的剑刃穿透他后心,剑刃穿透时发出“噗嗤”的声响。
陈墨看见龙纹顺着剑身蔓延,那是皇族血脉特有的印记——原来这把看似废铁的剑,竟是用皇室龙髓温养了百年,那龙纹散发着淡淡的金色光芒。
但下一刻,燕无疆的脸色骤变:"不对!"
他的剑尖正抵着一片翻涌的黑雾,那黑雾翻滚时发出“呼呼”的声响,带着一股刺鼻的腐臭味。
那些黑雾里浮着密密麻麻的"空间账簿",每本封皮上的山川地貌都在蠕动,而林寒山的身影,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与黑雾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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