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的意识坠入镜面的刹那,耳膜传来尖锐的嗡鸣,那声音如同一把把锐利的银针,疯狂地在脑仁里搅动,刺得他头痛欲裂。
同时,他能感觉到一股冰冷的气流扑面而来,带着丝丝寒意,轻抚着他的脸颊。
他的左手被苏挽月攥得生疼,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皮肤下的血管都清晰可见。
右手腕则缠着燕无疆的剑穗,那剑穗触感粗糙,带着一丝坚韧。
游方道士的剑不知何时断成两截,半截剑身还插在地宫岩壁里,龙纹在血雾中泛着幽光,那幽光如同一双神秘的眼睛,在黑暗中窥视着一切。
"抓紧!"苏挽月的声音被撕裂成碎片,混着镜面扭曲的脆响,那脆响如同玻璃破碎一般,在他耳边尖锐地响起。
陈墨看见她胸前的幽冥结晶正在融化,冰晶表面爬满蛛网般的裂痕,反物质能量像活过来的蓝蛇,闪烁着幽蓝色的光芒,带着丝丝电流,顺着她的锁骨往血管里钻,发出细微的滋滋声。
他想开口问她疼不疼,喉间却突然涌出腥甜——巫纹反噬的剧痛从心口炸开,那些原本蛰伏在皮肤下的暗纹此刻红得滴血,像被火烤的蚯蚓般扭曲蠕动,皮肤表面也传来一阵灼热的刺痛感。
下一秒,所有感官突然被抽离。
陈墨落在一片白雾里,脚下的地面是镜面材质,倒映出他扭曲的脸。
那镜面光滑如镜,触手冰凉,还带着一丝潮湿的水汽。
苏挽月和燕无疆跌坐在他两侧,苏挽月的发丝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白,每一根白发在白雾中都显得格外刺眼。
燕无疆的虎口裂开血口,鲜血顺着手指滴落,滴在镜面上,发出清脆的滴答声。
断剑上的龙纹淡得几乎要看不见。
"这是阴阳镜的裂隙空间。"燕无疆抹了把嘴角的血,声音发哑,那声音如同砂纸摩擦一般,带着一丝干涩。"林寒山的半具身体在镜外,另一半......"他突然顿住,目光投向白雾深处。
陈墨顺着他的视线望去。
穿青衫的少年从屋里走出来,怀里抱着的襁褓裹着褪色的红布。
那红布颜色黯淡,触感粗糙,散发着一股陈旧的气息。
那是林寒山的脸,年轻二十岁,眼角还未爬上细纹,可眼底的光让陈墨脊背发凉——像极了他每次剖开凶案尸体时,从死者瞳孔里看见的、对死亡的渴望。
"师父说,用傀儡王核心做引,能把幽冥海的湮灭之力封在地脉里。"少年的声音在空间里回荡,那声音空灵而阴森,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
他低头轻抚襁褓,红布滑落一角,露出里面泛着幽光的青铜颅骨,那青铜颅骨触感冰冷,散发着一股神秘的气息。"可师父没说,需要用活人做容器。"
陈墨的巫纹突然发烫,皮肤上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灼烧感。
他下意识按住心口,皮肤下的纹路竟开始发光,在雾气里投射出模糊的影像:血色祭坛,十二名巫族大巫跪在地上,最中央的祭台摆着与林寒山怀里一模一样的青铜颅骨。
那祭坛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血腥气,让人闻之欲呕。
一个穿着玄色巫袍的老人将匕首刺入自己心脏,鲜血滴在颅骨上,颅骨里传出婴儿的啼哭,那啼哭尖锐而凄惨,让人毛骨悚然。
"这是......"陈墨的声音发颤,声音里带着一丝惊恐。
"巫族血祭。"苏挽月突然开口。
她不知何时站了起来,幽冥结晶的碎片嵌在她掌心,反物质能量在她指尖凝成细小的光团,那光团闪烁着幽蓝色的光芒,带着丝丝电流,发出细微的滋滋声。"每一代巫族大巫,都要在婴儿期被植入傀儡王核心,用血脉滋养它,直到......"她的目光扫过林寒山的幻影,"直到需要封印幽冥海的时候。"
少年林寒山突然抬头,目光精准地锁上陈墨。
"你能看见?"他的声音没变,可眼底的光更盛了,"难怪师父说,最后一代巫族后裔会带着窥魂之瞳来找我。"他低头掀开襁褓,青铜颅骨上的咒文突然亮起,那咒文闪烁着神秘的光芒,散发着一股强大的力量。"当年我自愿植入核心,以为能护人间周全。
可地脉在反噬,幽冥海的湮灭之力每天都在侵蚀我的脊椎——"他掀起衣摆,陈墨倒抽一口冷气:少年的脊椎处鼓起狰狞的肉瘤,青铜尖刺穿透皮肤,正渗出暗绿色的血,那血散发着一股刺鼻的腐臭味。"他们说我疯了,说我是被傀儡王附身的怪物。
可他们不知道,真正的怪物是......"
"是巫族的血脉。"燕无疆突然截断他的话。
游方道士的断剑在掌心重新凝结,龙纹变得清晰,那龙纹闪烁着金色的光芒,散发着一股强大的气息。"皇族秘典里说,巫族与皇族同源,我们的祖先曾共同守护过幽冥海。
后来巫族走了邪路,用活人做容器封印力量,皇族却......"他的剑锋突然刺入自己手腕的龙纹,鲜血滴在地面,那鲜血溅落在镜面上,发出清脆的滴答声。"用血脉诅咒自绝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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