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的指尖还残留着青铜钥匙抵住血月核心时那如滚烫烙铁般的灼痛,那股热意仿佛要穿透指尖,蔓延至整个手臂。
那些关于巫族先民被捆上祭坛的记忆如钝刀刮骨,每一下都割得他内心生疼,他甚至能闻到记忆里那铁锈般刺鼻的血腥气,那股味道浓重得仿佛能在鼻腔中凝结成实质——直到苏挽月的手突然攥紧他手腕,那冰凉的触感让他猛地回过神。
"墨,看这里。"她的声音比往常轻,却像根细针扎进他混沌的意识,那轻柔的语调在寂静的地宫中格外清晰。
陈墨抬头的瞬间,眼前闪过一道青金色的光芒,他看见她另一只手握着的幽冥结晶正泛起青金色光纹,那光芒如流动的液体般闪烁,与他心口的巫纹同频震颤,震颤的感觉如同微弱的电流,酥麻地传遍全身。
更令他瞳孔收缩的是,苏挽月扯开衣襟的动作带落几缕发丝,那发丝如黑色的绸缎般轻轻飘落。
锁骨下方赫然躺着与他心口完全一致的青铜纹路,在幽光中像活物般爬动,那纹路蠕动时发出细微的沙沙声,仿佛在诉说着古老的秘密。
"双生分魂。"苏挽月的指尖抚过自己的纹路,又覆上他心口的血契,那指尖的温度带着一丝凉意,"从我们被分别抱出巫族祭坛那天起,这纹路就在等这一刻。"
陈墨的呼吸骤然停滞,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他想起幼时总在月圆夜做的同一个梦——两个穿红襁褓的婴孩被分开抱走,其中一个的哭声像针,扎得他心口发疼。
那哭声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尖锐而刺耳,仿佛来自遥远的过去。
原来不是梦,是被封印的记忆。
"逆生诀"三个字从苏挽月齿间溢出时,幽冥结晶突然化作半透明利刃,那利刃闪烁着清冷的光芒,刀刃上似乎流动着神秘的能量。
陈墨还没来得及抓住她手腕,利刃已穿透空气刺向血月核心,反物质能量在她心脏位置形成肉眼可见的旋涡,那旋涡飞速旋转,发出呼呼的声响,将她的灵力如抽丝般拽出。
"苏姑娘!"燕无疆的断喝混着剑鸣炸响,那断喝声如惊雷般在耳边炸开,剑鸣声清脆悦耳,仿佛是金属之间的激烈碰撞。
陈墨转头的刹那,看见游方道士的剑脊正劈开一片青铜傀儡组成的军阵,飞溅的青铜碎片在半空凝结成壁画——画中巫族与皇族的先民共执青铜剑,在幽冥海边血祭。
那青铜碎片飞溅时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仿佛是古老的战歌。
燕无疆的剑锋刺入地宫石缝时,整座地宫突然震颤,深处传来巨石移动的闷响,那闷响低沉而厚重,仿佛是大地在痛苦地呻吟。
被尘封千年的巫族献祭台在血月映照下缓缓升起,血月的光芒如暗红色的纱幔,轻轻笼罩在献祭台上。
"没用的!"林寒山的声音从巨型傀儡王体内传来,这次不再是机械的傀儡声线,而是带着几分沙哑的活人音,那声音在空旷的地宫中回荡,带着一丝阴森。"血月是最后的献祭容器,你们每多撑一秒,就多往这具始祖傀儡里填一份亡灵!"
陈墨的青铜钥匙突然在掌心发烫,那热度如同燃烧的炭火,炙烤着他的手掌。
他咬着牙将钥匙刺向傀儡王心脏,亡灵的哭嚎瞬间灌入耳膜,那哭嚎声凄惨而恐怖,仿佛来自地狱深处。
——他看见二十年前的林寒山,那时他还不是半人半傀儡的模样,正跪在祭坛前,看着自己的师父将巫族幼童的血引入地脉;他看见三百年前的幽冥海,反物质浪潮即将吞没整座城,是巫族用活人血祭暂时平息了海怒;他更看见自己与苏挽月被抱走时,祭坛上的大巫对着他们的背影喊:"双生分魂,终有一日要以命换命......"
"够了!"陈墨嘶吼着抽回手,额角的汗滴砸在青铜钥匙上,溅起细小的火星,那火星闪烁着微弱的光芒,转瞬即逝。
可不等他喘过气,阴阳镜碎片突然从血月核心窜出,像饿极的蛇缠住他手臂的巫纹,能量被抽离的刺痛让他踉跄,那刺痛如尖锐的针芒,扎得他浑身颤抖,却在跌倒前被苏挽月稳稳扶住。
"看锁链。"她的气息拂过他耳畔,那气息带着一丝淡淡的香气,轻柔而温暖。
陈墨抬头,看见自己的巫纹与燕无疆的龙纹不知何时缠成青铜锁链,正穿透扭曲的血月,直刺向傀儡王由亡灵凝聚的核心。
那青铜锁链在血月的映照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发出低沉的嗡嗡声。
锁链触及核心的瞬间,他心口的血契突然灼痛,紫黑色纹路如活物般顺着血管攀爬,在锁骨处汇集成一行猩红数字:09:58:12。
那灼痛如烈火般燃烧,让他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
"要彻底封印......"陈墨的声音发颤,声音中带着一丝恐惧和绝望。
"必须献祭双生血脉。"苏挽月替他说完,指尖轻轻按在血契上,"我早知道会有这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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